“公主這話問的好奇怪,我不在這裏又該去哪裏呢?還沒問公主這麼衝進來是為何?”
臉上笑著,赫連若畔心裏跟裝了吊桶似的,不上不下。現在是趕鴨子上架,楚葛雲二話不說就撲上來,也不套好詞,她要怎麼說?難道是被子裏的人是楚沐風?
被窩裏還有個小的在鬧騰,牛牛一聽有人進來也不躲,現在正在被子下麵翻騰。
赫連若畔不動聲色地捏了捏想牛牛被子下的爪子,先安撫一個算一個,臉上笑開了花:“公主找我有事?”
“不找你!”楚亦笙挑高了眉,這個動作和她的哥哥安王如出一轍,“找你身後的那位!”
赫連若畔臉不紅心不跳:“哦,王爺還未起身,勞煩公主大堂歇息。您……這麼站著,王爺怎好起來?”
封管家追了來,和赫連若畔對了個眼神,道:“公主,請。”
楚亦笙氣勢洶洶地要去掀被子,封管家一到,她跨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狐疑地看了赫連若畔半晌,像是要把她臉上瞪出花兒來,這才猶猶豫豫地跟著封管家出去。
外麵人一走,赫連若畔一把扯出牛牛,下床瞪著訕笑的楚葛雲:“怎麼鬧得,她跟要吃了你似的。”
楚葛雲一麵下床一麵撓頭:“根本不怪我,是雲亦飛那小子,非讓我對亦笙說他已經娶妻了。他倒好,躲了個沒影,讓本王在前麵挨鞭子。”
赫連若畔好笑地搖搖頭,扯著牛牛去倒茶:“還不走麼,小心她殺個回馬槍回來。”
楚葛雲立刻粘過來:“好不容易見到你,當然不能走。說說話不好麼?”看了眼淩亂的床鋪,想說的話又壓了回去,伸手去扯牛牛的長須,挨了一爪子,手背上立刻顯出幾道紅印,楚葛雲又誇張地叫:“這什麼東西,暴脾氣!”
牛牛鼓著嘴:“本龍的胡子是隨便就能扯的嗎?”
赫連若畔眉心跳了跳,二話不說將這惹禍精塞進空間:“小的也不讓人省心。”
這話聽在楚葛雲耳中立刻便轉化為赫連若畔牽著個小娃娃,小娃娃將前來拜訪的他的臉給花了,於是赫連若畔對著楚沐風指控:大的不聽話,小的也不讓人省心!
“嗷!”楚葛雲抓狂。
“怎麼了?”赫連若畔端著兩杯茶轉過身,楚葛雲連忙擺手,“沒事兒,疼的我沒忍住……”
“很疼麼?”狐疑地探過頭,赫連若畔放下杯子,拉起楚葛雲被抓傷的手細細看,“不曉得有沒有傳染病什麼的……”
牛牛在空間裏翻了個跟鬥吼:“本龍才沒有這種下等生物的病!”
楚葛雲聽不到牛牛的話,但仍然臉色緋紅,一半臊得一半氣得。他怎麼能跟赫連若畔說,他其實是想到她未來的生活裏沒有他而氣到了。
“你當真要嫁六哥?”楚葛雲的聲音悶悶的,聽不出喜怒。
赫連若畔沒好氣,麻利地翻出隨身藥膏:“這還能有假的不成。”
“也是。”楚葛雲點頭,“等你們成親以後我們就是親戚了,我還要叫你一聲大嫂。也算好事。”起碼關係比現在近了一步。
藥塗到一半,屋外又響起腳步聲,間或還有語聲夾在風中吹來。
“六哥,你說他竟然敢扮成你躲我,過不過分!”
遠遠的一道清幽的男聲響起:“過分。”
楚葛雲手一顫,彎腰就要往桌子下鑽,被赫連若畔扯了回來。
“他竟然和赫連若畔串通一氣騙我,過不過分!”
“……過分!”
“完了完了完了……”楚葛雲神叨叨要走,左右看看窗戶緊閉,房門半開,遠處人影已經快到了。
“還有……還有封管家,也合夥騙我!”
封管家連忙澄清:“老奴冤枉,老奴不知那是平王爺……”
“我不管,今兒找不著七哥我就不走了!”
率先進門的是楚沐風,銀色長袍劃了個弧,反射的細碎陽光耀眼。
楚葛雲正忙著從赫連若畔那抽回自己的手,見到楚沐風,氣勢立刻蔫了下去,抬起另一隻手擺擺:“六……六哥……”
看楚沐風鳳眸眯起,他不自覺咽了口口水,辯解:“那什麼……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是,是她追我追的太緊,我這不是沒辦法麼……”驀然想到什麼,拍拍大腿,“對了,根本就不怪我,要怪也怪亦笙和雲亦飛,幹我什麼事兒啊,你說是不?六哥?”
他辯解地唾沫橫飛,楚沐風身周的空氣更冷,視線落在兩人牽著的手上。
楚葛雲心一急,暗道不好,連忙抽手。偏巧赫連若畔剛塗完藥,正要放手,楚葛雲的力道抽了個空,一下子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