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風塵仆仆的雲亦飛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剛進丞相府,突然間周遭靈力亂竄,數百名靈師驀然出現在丞相大院。
於是……雞飛狗跳……
所謂躺槍,就是如此。
第二天赫連若畔在街上撞到回京的雲亦飛,瞧見他異常消瘦的臉以及黢黑的黑眼圈著實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問:“你……找了我很久嗎?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見到她,雲亦飛一顆心總算落地,頗有些為卿消得人消瘦也甘之若飴的意味:“你沒事就好。”複又想到什麼,一閃身將赫連若畔拉進暗巷,焦急地囑咐,“怎麼這個時候出門,不要命了?回王府呆著,哪裏都別去!”
赫連若畔因著這兩次的事情還有點內疚,再見雲亦飛也氣不起來,微笑著想把雲亦飛按著她肩膀的手拉起來:“我沒事。那天是我沒來的及交代,連累你掛心這麼多天,那個……雲公子公事繁忙,回見回見!”
“掛心是應該的,你不用抱歉,安心保重自己。”雲亦飛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赫連若畔越來越看不清這個人的想法,隻能幹笑,一邊幹笑一邊後退。
而這副場景看在別人眼裏就變了味。無人的暗巷裏,赫連若畔拉著雲亦飛的一隻手,雲亦飛又拉著赫連若畔的另一隻,好似濃情男女即將別離的依依不舍。偏不巧,這個別人正是閑來無事踱出王府的楚沐風。
楚沐風的心情從晴轉陰又陰轉小雨,在赫連若畔退了一步不小心絆倒倒入雲亦飛懷裏的時候,淅瀝小雨立轉瓢潑大雨,連打雷帶閃電,轟地楚沐風心頭小火突突冒。
所以當赫連若畔逃也似的跑出暗巷後,連氣還沒喘勻就被楚沐風抓進懷裏。
楚沐風一手掐著赫連若畔的後頸狠狠地捏:“我道你傷還未好一早便跑沒影兒,原來是躲到這裏來會情郎?”
掐著她後頸的手越捏越重,有點恨不得將她揉吧揉吧吞下肚的意思。
可就這份力道,卻掐得赫連若畔渾身酥麻滿麵通紅:“那個……我……你……”赫連若畔狠狠咽一口口水,恨自己不爭氣,板起臉爭辯,“我想去哪裏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楚沐風拎著她往回走:“從今兒起就管的著了。”
剛一回府,楚沐風就把赫連若畔扔給封管家:“吩咐人帶她下去收拾收拾,隨本王進宮。”
“是。”封管家對赫連若畔躬下身,“小姐請跟老奴來。”
“進宮做什麼?”赫連若畔不服氣地頂回去。
楚沐風微抬眸,眸光瀲灩,雲色衣袂清逸飛揚:“請婚。”
“你,你別亂來,這個時候你請什麼婚……”
赫連若畔被侍女請走去梳妝打扮,滿心火氣沒處撒,燒的心跳如雷,連侍女說什麼都沒聽進去。
侍女說:“雖然前院燒了,不過主屋修繕好了,王爺說可以準備婚事了……還說現在成婚有些委屈小姐,要帶小姐出門呢……”
進宮時齊王府的馬車與丞相府馬車同時停在宮門口。雲亦飛看著楚沐風跳下馬車,行了禮,又看著楚沐風返身去牽赫連若畔。
赫連若畔裝作沒看到楚沐風伸過來的手,挑開車簾跳下去,隻是落地的時候踩到了裙擺,身子一歪,還是落到楚沐風懷裏。
楚沐風挑了挑眉,語氣柔似水:“真不當心,故意想騙本王心疼?”
“滾……”
楚沐風迅速接上:“關心?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呢?”
赫連若畔氣得無力,恨得牙癢,雞皮疙瘩輪番往外冒。
不過再怎麼恨,總也做不出實質性的舉動。看多了他的無奈淺笑戲謔輕佻,有那麼點上癮。
雲亦飛過來請安,嗬嗬笑著:“王爺安好。”
楚沐風扶著赫連若畔頓住:“還未恭喜雲公子平安歸來,雲公子這次請了什麼神諭?”
雲亦飛定定地看著他,忽然勾起唇:“天下大亂。”
“是麼?”楚沐風波瀾不驚,“天下早亂了。不過這話還是不要對那位說的好,你知道龍椅坐久了的人愛聽什麼不愛聽什麼,這話說了,下次想見雲公子隻怕要勞煩本王和若兒到菜市口跑一趟了。”
赫連若畔的視線從搭在鬢前的碎發裏穿過去,看到雲亦飛眸光深幽。抬起頭扯楚沐風的衣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