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眠經曆過當眾表白,能體會黎嘉洲的心情,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所以?”陶思眠問室友,“你這麼多黎嘉洲和我有什麼關係?”
裴欣怡:“你不認識黎大佬嗎?”
陶思眠實事求是:“知道名字算認識?”
“不是都拍戲碰到過了嗎,”裴欣怡嘟囔,“還想向你打聽點八卦呢,果然沒有。”
陶思眠朝裴同學攤攤手。
陶思眠洗好東西去洗澡,裴同學拿外賣順便幫陶思眠打熱水。
裴欣怡回來時,陶思眠在敷眼膜。
“嗡嗡嗡”,陶思眠手機震動。
裴欣怡探頭幫她看:“是許學姐。”
寢室另外兩隻還沒回來,陶思眠頷首:“接吧。”
裴欣怡按了免提。
極短的緩衝後,是嘈雜的背景,然後,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嗓音衝破混亂傳出聽筒,如電流般低緩沉潤地輕撞著耳膜。
“陶思眠,我是黎嘉洲……那個,你方便現在出來一趟嗎?”
八月正值暑熱,窗外太陽曬得牆壁淩淩駁光,知了在梧桐上不知疲倦地噪鳴。
這個午覺睡太久,陶思眠起床時整個人都混混沌沌的,她下樓到廚房,那塊嚴格按照網友攻略烤製的蛋糕果然……焦了。
陶思眠和烤箱裏的黑炭麵麵相覷,半響,她認命將對方送終垃圾桶,撈起提前買好的禮物轉身出門。
陶國康在院門口逗那隻愚笨的八哥,聽到響動,頭也不回地吐槽:“人家意菱請你六點吃飯,你當真五點半才起,你和你弟成績都好,自然不知道你許爺爺那麼一大家子出意菱一個高材生多不容易。”
“不過交大確實好。”老爺子起身走過去。
姑娘正在換鞋,披頭齊肩黑發,白恤牛仔褲搭帆布鞋,臉白淨俏麗。
老爺子給她整理衣擺:“出門注意安全,有事就給爺爺打電話,當然沒事也可以打……”
陶思眠仰麵望著老爺子,忽然道:“我也考交大吧。”
“你喜歡交大?”老爺子反問。
陶思眠沒回答。
兩人沉默片刻。
“七七,”陶老爺子喚了名,漸漸肅了神色,“你下學期才高二,還有兩年,可以慢慢想,”他語重心長道,“如果你願意,爺爺希望你走遠一點,外省行,出國也行,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多大……”
“交大排名靠前,離家也近,您已經七十了,眼看人生二分之一已經過去。”陶思眠道。
陶老爺子:“有你這麼話的?”
陶思眠柔柔地:“我想多陪陪您。”
陶老爺子還想什麼,見姑娘眼眉彎彎的乖樣,他心尖一軟,終究笑了,又立馬板臉:“快走快走,再好聽都沒用,十點前必須回來,”板完臉又後悔,“要不要讓司機送送你?”
“那要堵到明。”陶思眠邊走邊揮手,笑音清亮。
八哥學舌:“快走快走。”
陶老爺子瞪眼斥:“笨鳥。”
哪真舍得讓她走遠。
陶老爺子歎氣。
八哥不明所以,抖抖羽毛,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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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意菱比陶思眠大兩歲,兩人是穿開襠褲長大的革命友誼。
早在開學前,許意菱那張絲巾翩躚的旅遊照便力壓眾多自拍躋身“十大新生女神”,報道時許首長紅標車牌的吉普一進校,學長們更是搬了行李還約晚飯,許意菱一一回絕了。
暮色給大學城潑了個嘈雜的煙火氣濾鏡,大攤店前的學生絡繹不絕,烤魚鋪卻如躲貓般藏在偏僻的街尾。
店不大,統共十來桌。
陶思眠曆經艱辛找到地方時,許低頭族在刷手機,熱騰騰的烤魚正好端上來。
“某人千裏迢迢把我叫到這,要是不好吃就隻能祝她開學愉快,喝水長胖,永a機場。”陶思眠把袋子扔許意菱跟前,用手提了提後背汗濕的衣麵。
“要換個人老娘早辱罵拉黑**,”話雖這麼,許意菱卻是把手機扔到一旁,用幹淨筷子扯下魚肚上的第一塊肉放姑娘碗裏,“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