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子桑賀沉聲說一句,曹公公已經上前一步,速度之快,無與倫比,眾人再看時,這女子已經讓曹公公給拉住了,“娘娘,您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這麼快去追隨先帝,果真是忤逆了新君的意思,且好生聽一聽新君對您是如何安排的。”
一邊說,一邊已經揚眉,將這女子給拉扯了過來。
這女子渾身癱軟如泥,看著眼前的場景,“皇上……皇上……”
“朕不會殺你,你去吧。”他說,一邊說,一邊又道:“其餘的女子,聽公公的吩咐,去領月例的銀子,領完月例以後,立即離開帝京,不可延誤。”這些女子一開始以為是一個謊言。
但是很快就發現,這是事實,於是歡歡喜喜的跟著內侍監去了,而子桑賀饒恕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子,居然也是一個現實,很快的,這個女子也是去了,這裏安靜了不少,接著子桑賀回身。
看著跪在自己身旁的那一大群臉上保持戚容的人,這些都是伺候在帝王身旁的丫頭與奴才,一個一個看上去都哀哀欲絕的樣子,看到這裏,他這才點點頭,說道:“往後哦,諸位在這裏繼續安分度日就是,朕不會要你們陪葬。”
眾人又是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是從來就沒有過的事情,原本這些人都是要去殉葬的,但是現在呢,現在看來,這些人簡直一個一個都得到了赦免,這是鮮少有的事情,眾人看著他,有一種難以置信。
“不但是先帝,就是往後的往後,每一個帝王駕崩都不能人殉,我朝中有多少人,我帝京有多少人,要是果真帝王心係百姓就更加不能讓人殉葬了,鴻臚寺與欽天監,你們今日記住了。”
“他年,朕也是去了,不需要通過任何人的旨意,用木石代替人類就好,現在你們以前做什麼,往後還是做什麼就是,舉哀吧。”一邊說,一邊揮手。
眾人比剛剛哭的還要慘烈起來,哀鴻遍野,到了子時,舉哀已經完畢,人人都累的夠嗆,子桑賀才剛剛坐在金交椅上,已經睡著了。
也就是這麼一個人人都忙忙碌碌的夜晚,南宮卿瑾帶著皇甫空冥準備離開,府中現在已經沒有絲毫的人氣,安安靜靜的,皇甫空冥跟在了南宮卿瑾的身旁。
今晚,有明亮的月亮,他們兩個人必然是不能跟著朝那門口去的,這裏有一個小舟,從小舟漂流,與這個山莊的池塘是聯係在一起的,小舟在一片蓮花從中,已經蕩漾了過來。
小舟是仙兒在劃船,看到兩個人已經按照約定的時間來了,仙兒這才點點頭——“小姐,幹糧與衣服已經準備好了,都在包袱裏麵,奴婢在岸上等您。”
“雖然說今晚很有可能他是不會回來的,不過您想必也是知道的,這個人神出鬼沒,奴婢怕他回來了,反而是讓王爺走不了,奴婢與吳大愷會留心,您絮叨兩句,立即上岸。”
仙兒說完,已經行禮去了。
“之前,仙兒不是這樣的孩子。”他說,是啊,之前的仙兒是一個慌裏慌張的人,現在呢,是一個神閑氣定,智深勇沉的丫頭,南宮卿瑾指了指小舟,這邊,他已經跳到了甲板上。
岸邊是菖蒲,菖蒲已經長高了,和蘆葦在一起,簡直茂盛的可以遮蔽住人的視線,旁邊又是一大片的蓮花,六月蓮燦,蓮花已經綻放了,好一片紅紅白白,雖然是夜晚,不過看上去依舊是讓人目眩神迷,賞心悅目。
“下來。”他說,一邊說,一邊伸手,南宮卿瑾也是縱身一躍,已經躍入了皇甫空冥的懷抱,南宮卿瑾是知道路線的,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過了這一片蓼汀以後,你朝著東北的方向去就是,自己留心。”
“本王知道。”他說。
“知道就好,送君千裏,終有一別,我就先走了。”南宮卿瑾說,說完以後,已經要離開,這邊,皇甫空冥一把就拉住了南宮卿瑾的手——“果然,你還是要棄我而去,果然嗎?”
“什麼果然不果然,要是你我都離開了,子桑賀哪裏會善罷甘休啊,我是必須要離開的,我留在這裏,對你來說,對你以後來說都是一個必要的選擇,皇甫空冥,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我該何去何從。”
南宮卿瑾一邊說,一邊望向了旁邊的男子,皇甫空冥歎口氣,隻能鬆開手——“這就是你的選擇。”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必須要留下裏,前途,你一個人要留心。”她說,說完以後準備上岸。
“仙兒知道你我離開,會與吳大愷找自己的出路,你忘記了,之前的丫頭不也是離開了,不也是好好的,南宮,留下,為我,好嗎?”他說,大概隻有這麼一刹那,他是真正區分出來南宮卿瑾是南宮卿瑾而不是赫連皇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