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家(1 / 2)

北城,從北軍,建軍近千年,論起曆史資曆,下任何軍隊莫敢在從北軍麵前稱第一,包括那三國從建國之初就成建製的精銳,這個紛亂的下,兵馬從來都是決定你站在山峰哪一處的資本,如果秦齊楚是山之巔,那麼如今的北城恐怕也隻是山腳之下的末流,靠著所謂的千年底蘊,虛張聲勢。

從北軍到底缺了什麼東西呢?高季興一路都在想著這個問題。

少年時,在江陵府校武場,他曾見過父親光著膀子和他的兄弟們角力,

彼時的高季興根本不懂那些漢子躺在塵土漫揚的土地上,著什麼三軍莫敵,什麼生死之交。

他隻記著,父親的兄弟們,眼裏有火,那火像光,敢灼燒世間萬物。

從北軍曾經也一定有,但此時熄滅了。

大步跨向主帳,高季興微微向上看了一眼。

千裏之外的邊疆漠河,有數萬與父親一同戰死的數萬戰魂,父親絕不孤獨。

隻是,他要打開雁城的大門,他要他,還有他的兄弟們,回家!

……

主帳前,高季興伸手掀開主張門簾,一股酒糜之氣襲來,軍帳之內纏綿悱惻。

輕笑一聲,示意守衛站在門口,大步走進營帳,副將還在酣睡,伸手抓起脖領,看了一眼角落淚眼婆娑的少女,將副將提溜著走出軍帳,扔在地上。

副將被重重甩在地上,捂著腰站起,呲牙咧嘴,環顧罵道:

“誰敢動老子!”

噗!

伴隨著副將的怒罵聲,軍帳之內一道鮮血噴灑在門簾之上,濺出來的血落在高季興臉上。

副將見狀並沒有什麼驚訝,隻是看向高季興手中的從北令,眼珠子一轉,忙不迭跪下,笑道:

“的孫三,見過城主!”

高季興伸手抹去臉上鮮血,笑問道:“孫副將?“

半偏過頭,高季興忽然看見,主帳一側的告示欄,刀刻斧鑿著幾個字:

“見從北令不尊者,斬!”

孫三見高季興笑臉,忙道:“那女子本是捉來孝敬您老的,誰知道性子真他娘的烈。“

“那我該謝謝你了?”

緩緩走向孫三,高季興仍舊微笑,可孫三在周至摸爬滾打多年,自然看出高季興笑容之下的殺意。

迅速向後跳出半步,孫三喊道:“從北軍何在,這個人冒充城主,快!快殺了他。”

孫三話音剛落,眼前便一黑,倒飛出去,恰好落在方才那名士卒倒下的地方,死活不知,那名士卒急忙躲開,吞了口口水,看著高季興。

仍舊慢步向前,走近那名副將,隨手拔出士卒腰間的長劍,放在副將的脖頸處,回頭看了眼軍帳之上那道滲出的血紅,長劍足足插入半截,本來站著的士卒已經跪在地上,臉色煞白。

高季興將胳膊上的血漬擦在身上,隨後指向孫三的屍體。

“告訴女孩二家人,北城苦寒,無銀錢相賠,隻得以命相抵!“

士卒頭點的像雞吃米。

走回軍營,眾人自覺讓出一條道路,高季興坐在主帳前的台階上,

“開飯吧。”

高季興將長劍仍在一旁,未曾看圍過來的從北軍,郭若非抿嘴笑看著那士卒及慌失措的背起那孫副將的屍體,連滾帶爬。

從北軍中有人招手,軍營另一處跑過來農夫模樣,腰間綁著圍裙的老人,手裏盤子盛放有一盤花生米,一盤牛肉,一壺酒。

“他們呢”

老農跪下連連磕頭,不曾話,竟是個啞巴。

不多時,圍在高季興身前軍士的身後,一輛獨輪車推來,兩側放著兩個大桶,推著獨輪車的是個壯漢,絡腮胡幾乎長滿全臉,看著著實有些嚇人,好在大漢應該刮得勤一些,好歹露出個人模樣。

“來來來,兄弟們開飯了,磨蹭什麼呢?!平時不都跟個餓死鬼一樣麼?”

壯漢招呼著眾人前去吃飯。

高季興聽到聲音,走向壯漢得獨輪車,眾人讓出一條道路,壯漢這才看見高季興,壯漢左右掃視眾人有些懼怕得樣子,又看向高季興。

在城裏就聽聞,從北令易主,北城迎來了位年輕城主,看來就是眼前這位了,壯漢猜測到高季興就是城主,竟也沒有什麼好臉色,冷哼一聲,拿起長勺盛了碗飯菜。

“七葷八素,還挺豐富。“高季興笑道。

“城裏富商家裏剩的飯菜。“壯漢自顧自的道

伸手遞給身邊人,卻無人敢接,高季興急忙接了過來,抄起一雙筷子,左右尋視,找了個石墩子坐下,衝著眾人嘿嘿一笑,轉瞬埋進飯碗。

見城主開吃,周圍士卒也一人一碗,學著高季興坐在地上大口刨著飯菜,在嚼飯的同時,高季興抬頭瞄了一眼身旁的告示欄,終於知道這些軍士為何如此畏懼他了,從北軍軍紀嚴明,竟是這樣一個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