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像是夢。
像是真的。
難道有人篡改過他的記憶?
“長桉,你告訴我。”傅易時又輕輕搖了搖她的肩膀。
她翕動著雙唇,哽咽了一陣,才無力道,“易時,我寧願你什麼也不要想起來。”
她總有一種預感。
如果他什麼都想起來了,會不會是一切的結束?
她不說。
傅易時便努力地去想。
順著那個車禍的夢,去挖掘自己記憶深種的東西。
可是越去想,腦袋越是痛。
要炸裂了似的痛。
他忽然鬆開了葉長桉的雙肩,抱著自己的頭,痛得在床上打著滾。
葉長桉怎麼安撫,都無法讓他的頭疼停止。
大概當年孫悟空隨唐僧西天取經,被師傅念緊箍咒時,也沒有他這般疼吧。
葉長桉揪著心,卻束手無策。
傅易時的頭痛,一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
直到葉長桉親自給他注射了一針鎮定劑,他才慢慢地鎮定下來,在藥物作用下,慢慢地睡了過去。
屋子裏開著空調。
葉長桉替傅易時掩了掩被角。
拭了拭他的額頭,依然燙得嚇人。
傅青山打來電話的時候,葉長桉正拿著浸了水的棉簽,給傅易時潤著脫皮的雙唇。
她怕吵醒了傅易時。
立刻去接了電話,並很快地走到了病房外。
“爺爺。”
葉長桉覺得很內疚。
爺爺就這麼一個信得過的接他班的孫子。
如果是因為她而讓傅易時有什麼意外的話。
那她罪孽深重。
電話那頭的傅青山,像是聽出了她的內疚,忙安慰,“長桉,你不要有心理負擔。許如意都是胡說的,你不是掃把星。易時的病跟你沒關係。”
葉長桉感動得喉嚨一緊。
那個年邁的傅爺爺,為什麼每一次都這麼護著她?
她好希望傅易時快點好起來。
她能和傅易時好好地照顧爺爺,讓他開心一點,快樂一點,讓他能夠長命百歲。
“易時的病怎麼樣了?”
“高燒還是不退,而且還伴有頭痛。”葉長桉哽咽。
傅青山問,“閨女,你是權威的醫生。你告訴爺爺,有沒有必要把傅易時轉到國外去治療。”
“爺爺。”葉長桉說,“業城人民醫院是國內很好的醫院了,沒有必要讓傅易時忍受奔波勞苦。倒是可以讓國外的專家,到業城人民醫院來參與會診。這一點,我和陳院長已經想到了,也聯係了國外相關的專家教授,他們會在明天早上抵達業城。”
傅青山想了想,“閨女,我相信你。易時就交給你了。”
“爺爺。”葉長桉哽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易時好起來。”
“我知道。易時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你是第一個讓他真正快樂起來的女孩子。”
“……”
“閨女,謝謝你。”
“爺爺。”葉長桉哽咽道,“我真的是個掃把星,我一出現易時就……”
可爺爺竟然還要對她說謝謝。
她真是無地自容。
傅青山在電話裏安慰,“你別太把如意的話放在心上。什麼掃把星不掃把星,我和易時都不信那一套。因為你,易時才活得有血有肉,像個正常的男人。如果不是你,我想他可能一直都感受不到什麼叫愛情,注定孤傲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