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落在掌心裏的雪花,勾著唇角淡淡的笑了,目光裏是比這雪花還要澄澈幹淨的澹泊淡然。
傅易時坐在車裏看得一陣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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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四十分。
傅念的電話一通又一通的轟炸,葉長桉不經意地的看手機,幾十個未接電話。
這子是擔心她吧。
她又不是孩了,還能被人拐了不成。
“什麼事?”
“桉桉你到底要不要回家,你在哪裏?”
“我在看看雪景呀。”葉長桉抬頭望了望。
“看雪景家裏也能看呀,這麼晚了還不回家。”
“我想慢慢走回去,散散步。”
許多年不曾回業城,業城的變化很大,可是唯一不變的是,這裏的冬依舊寒冷刺骨。
“你在哪裏街,我和司機過去接你。”
“錦江區的新四路。”
“啊,那麼遠?你要走著回來,恐怕走到明也回不來吧,你在那兒等著,我們過去接你。”
家夥掛羚話,葉長桉繼續往前走。
反正那家夥智商驚人,就算單獨出門,也沒有人可以把他拐走。
她想繼續散步,繼續走走。
走著走著,頭發上,臉頰上,睫毛上,就撲滿了一層雪花。
當時和傅易時領證的時候就在想,如果能和他一起在雪地裏散步,走著走著就白了頭,就是一輩子的歲月靜好,那該多好啊。
可是他們命中無緣。
這三年不在業城呆著,她很少主動去想傅易時,除了在夢鄭
再次回到業城,傅易時還是她邁不過去的一道坎。
她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家婚紗店。
淩晨一點的夜裏,婚紗店早就關門了,但櫥窗的燈卻開得耀人眼睛。
雪白雪白的婚紗,染著一層燈光的顏色,像是鍍上去的白銀,閃閃發光,絢白爭輝。
十九歲的那一年,傅易時就以後要給她買一套漂亮的婚紗,全世界獨一無二,隻配穿在她身上的婚紗。
從十九歲到二十九歲,她等了十年。
以為這個夢破碎了。
又從二十九歲到三十歲出頭,希望燃起來,又被命運燒成灰盡。
如今馬上就要三十四歲了。
十九歲到三十四歲,整整十五年。
她的青春都給了那個叫傅易時的男人,心心念念,不管他死了還是活著,她的心裏全是他,滿滿都是他。
那麼深愛的一個人,怎麼就不能為他穿一次婚紗了?
太冷了。
葉長桉走不動了。
她坐到婚紗店的櫥窗台階前,身後有白色的燈光照在她青絲如雪的長發上,像是灑上去的碎銀,染得她滿身風華。
風雪回流。
每一陣風,每一粒雪花撲麵而來時,都像是密密麻麻見縫插針的兵器刺穿了她的身子。
葉長桉攏了攏身上的羽絨服,又把毛絨絨的帽子蓋起來。
還是冷。
她抽開壇子上緊緊塞著的木塞,濃濃的梅子酒味迎麵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