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再給一的藥,好不好?”
中年婦女跪在地上,頭發淩亂,衣衫雖是陳舊不堪,但是洗得幹幹淨淨。
仿佛能從她哭泣的眼裏,看到絕望,看到生活所帶來的困難艱辛,又看到那千難萬險中最後一絲的堅持。
她哭得都沒聲兒了,“我不能失去我男人……”
葉長桉哽咽。
生離死別的痛,她最清楚不過了。
當年傅易時“被死亡”,她也沉浸在這種痛當中,猶如行屍走肉。
仿佛是都塌了。
看著那個可憐的婦人,葉長桉心裏堵得難受。
一時之間,她連呼吸都有些艱難。
旁邊的陳院長似乎是看出了什麼,提醒她,“葉醫生,你別管閑事了。醫院這種事情管不完的。”
可葉長桉還是毅然決然地走過去。
中年婦女抱著醫生的腿不放,那雙抓著醫生褲管的手明明枯瘦得很,卻又是那麼蒼勁有力。
能清晰地從這婦女的手上,看到厚繭,看到粗糲的紋路。
生活一定是折磨得她,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醫生,你要是給我男人停藥,我就從這樓上跳下去。”
葉長桉快步走過去,牽起婦女粗糙的手,“大姐,你起來。這藥不停,不停。”
陳院長,“葉醫生,這個病人不歸你管。”
葉長桉扶不動跪地不起的婦女,跟著她半蹲在身邊,單手摟著對方。
她抬頭,看著陳院長堅定道,“我不代表醫院。我知道醫院有醫院的規定,我個人出錢,藥不能停。”
負責的醫生悄聲提醒,“葉醫生,這就是個無底洞,你管不過來的。”
“醫藥費用從我的工資裏扣。”葉長桉。
“這病人成植物人三年了,一費用一兩千,你那點死工資哪裏夠扣?”
葉長桉,“那就一直扣,扣到我退休。如果還不夠,繼續扣我的退休工資。還有我的那十萬獎金,先劃到病人在醫院的賬戶上。”
不遠處。
傅易時頎長的身影立在那裏。
他目光不移地落在葉長桉隨病人家屬半蹲著的身影上。
她那澹泊淡然的容顏,她那堅定如鐵的目光,落在傅易時的眼裏,竟然像是一個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