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徐離依嘯正與艾絡打的正酣。退後一旁的明酌暗明還有一旁不知如何幫忙的南紫蘇愣在遠處。高處一黑一紅,打的不分上下。徐離依嘯招招衝向艾絡的要害,艾絡身輕如燕,扭身低頭,招招躲避而去,卻不見艾絡還手。徐離依嘯氣急敗壞,如今江湖之上乃至整個朝臣之上,至今還不曾有如此招招接下卻不見身上掛彩之人出現。他立在一旁,看著麵前氣息未曾變過的艾絡,左瞧右瞧。艾絡白淨的臉上塗著點點微紅,胭脂水粉塗抹的均勻,一襲血紅的衣衫罩體,懷裏抱著驚嚇成團的白狐,腦袋深埋在艾絡的懷中,身子瑟瑟發抖。“我不管你是何人,但是,你動了我的人。”徐離依嘯看著艾絡插在懷裏的那隻步搖,眼睛快要對著艾絡的身子剜出一塊肉來。艾絡抽出腰間的步搖,扭捏著腰身,步搖提在眼前,仔細的端詳,“那個丫頭的東西”徐離依嘯惱怒,喝道,“你把她交出來我饒你不死。”艾絡撅著紅唇,左思右想,搖搖頭,“不知。”徐離依嘯上前,提劍就要砍來。艾絡扭身躲過,“好險,嘖嘖,看來你是那個丫頭的漢子,隻是,好凶。”徐離依嘯眉頭一皺,眼前之人不管是誰武功內力都在自己之上,哪怕是四人合力也難鬥得過此人,看似陰陽怪氣,一身女子裝扮,卻是一武功及其厲害的漢子。“你到底是何人?”徐離依嘯問道。“我,呃……我……”艾絡冥思苦想,半晌才樂嗬嗬的拍腿道,“在下,姓艾名絡”“為何在此?何人收買你?”“我在此處已經上百年,等等……”艾絡掰著手指算道,“應該是有兩百年之久,好像又不對……”艾絡低頭繼續算來。“不管你是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時遲那時快,眼見一道精光乍現,徐離依嘯手中的黑劍帶著一聲龍鳴,披著閃電,當頭劈去。艾絡驚叫一聲,連連後退,卻仍是未能趕得上劍氣逼來,‘撕拉’一聲,紅色衣衫被豁開一道,艾絡臉色微變,卻也隻是一閃,下一刻扭身上了樹,再眨眼,懷中的白狐悠閑的趴在樹杈中間,悠然自得的看著下麵狼狽的艾絡。艾絡整理著衣衫,瞪著一雙牛眼,蘭花指死死的指向麵前的徐離依嘯,“你欺人太甚,再動手,休要我不客氣”“嗬……”徐離依嘯欺身上前。隻見一道黑光乍起,一柄黑色長劍跳動著刺眼的白光,從半空劈下。艾絡側身閃過,一個轉身,手指連連彈出,身子在半空中幾次跳躍,連著數道白光乍現,好似一根根帶著火光的銀針,根根刺向徐離依嘯的麵門。卻見徐離依嘯手中的黑劍輕撩,無數條黑色的劍氣從徐離依嘯周身發出,帶著驟沉重的壓力。艾絡手中連連幾招,卻見白光與黑光交接,幾個沉悶的響動後,兩人中間頓時一股強烈的內力震顫。一旁的明酌與暗明兩眼對視,頓覺不妙,殿下的內力遇到那人的白光不是按著衝力繼續向前,卻是被化解開來。如此看來,那人隻是用了四成的功夫,而招招是化招拆招,卻不見攻勢,兩人正在遲疑要不要上前幫忙。卻見徐離依嘯與艾絡兩招對接,頓時偌大的轟響,震開了兩人。徐離依嘯連連後退,黑劍在地上劃出長長的一條。而艾絡卻在空中隻是幾個轉體已經安全落在了樹間,懷裏抱著白狐。南紫蘇提劍就要上前,卻被徐離依嘯喝聲阻攔,“慢!”話一出,頓時鼻腔腥甜逼來,烏拉一聲,一口黑血噴出。“殿下,殿下。”“嘖嘖,殿下,身份嬌貴,性子卻不嬌貴,在下……”艾絡一時頓住,翻著白眼想了許久,“算了,暫且不與你計較,不過……我還有事,先不跟你玩了。”話音剛落,艾絡的人已經落在了幾裏開外。徐離依嘯強忍著胸腔內的劇痛,緩緩起身,看著艾絡遠去的身影,才知為何餘七會被悄無聲息的抓了來。隻是,這樣的高手江湖之上卻不曾有耳聞,更是不知是何來頭?看似正常的人,卻是一個有些腦子不好用的陰陽人,想著艾絡的蘭花指,徐離依嘯不禁感覺渾身一陣惡寒。隻是,艾絡身邊除了一隻白狐卻沒有餘七,而隻有一隻餘七掉落的步搖,難不成餘七已經要走了?還是說艾絡此時便是前去餘七所在地,這麼想著,徐離依嘯示意明酌快速跟上。明酌連連點頭,衝出去幾步忽地茫然的看著若大的樹林,哪裏還有艾絡的半個影子,這要如何追去?四下無聲無影,更無一絲一毫的印記,明酌立在樹梢間看了許久,身後跟來的徐離依嘯道,“左手邊”“殿下,可有傷到何處?”“不如我們休息,再作打算,眼下看來餘七姑娘並未有生命危險,隻不過,那人有些腦子不清楚,我們即便是抓到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徐離依嘯不言,氣鼓鼓的看著身後的兩個沒用的手下。內傷不輕,還好那人未使用全力,不然不是斃命就是斷了經脈,眼下隻能先跟著那人而去再做打算。幾人途徑一處鄉鎮,經過商定幾人打算在鎮子內休息片刻再行上路。鎮子雖小,卻異常熱鬧,來來往往絡繹不絕。一入村鎮便看見沿街叫賣,娃童你追我趕。南紫蘇道,“此處是前去北方高原的必經之路,凡是要出國遊玩或者經商運貨都要經過此地,所以,此地異常繁華,如此看來,倒也不錯。”徐離依嘯冷哼,卻未答話。不錯是何解,難不成想到了餘七,你所說的不錯是要在此地與她長相廝守?做夢!徐離依嘯冷哼,踏步而去。南紫蘇詫異的看了過去,無奈搖頭,率先沿街走去。尋著一處還算安靜的茶館坐了下來。徐離依嘯卻已經不見了人影。南紫蘇自顧自的吃著茶水,不甚理會。此處人多嘴雜,消息最是靈通,想要打聽出什麼來自是此處優先,一麵漫不經心的喝著濃茶,一麵聽著每個桌上各色人口中的話。東南西北,天涯海角,各種民族,各地人,都彙集在此。形形色色的人說著不同的話,說著不同的口音。有的舉止豪放,喝茶間大口大口的灌。有的行為文雅,談吐莊重,文辭鄒鄒。“可聽聞如今天下之勢南北敵對,徐離依嘯率軍,北朝連連潰敗。”“嗬嗬,笑話。我北朝的大軍豈是那麼容易敗給一個樣貌酷似女人的娘娘腔。”“非也非也,如今南朝的鐵蹄已經邁進了北朝的邊塞,近幾十年來都不曾踏入江水的南朝大軍如今輕而易舉的就越過了江水,眼下就是大軍壓進了。”“你一個文弱書生懂個屁,就曉得紙上談兵,哪裏懂的那些用兵的道理,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忽地周圍人聲鼎沸,嘈雜不斷。那人扯著嗓子吼得漲紅了一張臉,脖頸青筋曝氣。書生繼續道,“雖然是紙上談兵,可是也是就事論事。”“你他娘的再給老子說一句試試?我打的你滿地找牙。”那人掄起拳頭就要打起來。書生卻仍舊低頭喝著悶茶,不吭聲。那人見書生是個好欺負的主,不免這怒火更大了。息座間,你拉我拽,我拖你推,圍坐一團的人這才漸漸散去。見暫時聽不到消息,南紫蘇這就要起身。身後那人噎了幾口濃茶,又道,“要知曉如今徐離依嘯不在軍中,北朝的大軍也歇兵不進,就因為都在找一個女人,一個叫餘七的女人。”“哎!這事我可聽得準,確實是因為一個叫餘七的女人。”“一個女人?嗬嗬,不可小覷了這個女人。徐離依嘯為了這個女人抗旨不從,不但戲弄了那個指婚的蕭蓓,還當麵反了南朝皇後。如今這個女人失蹤,十有八九就是南朝皇後在背後做的鬼。”“一代梟雄,怎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征戰?不過你說的是皇後在背後作梗也不為過,蕭家與皇後沾親帶故的,為了出口氣也是情理之中。”“嗬嗬。那個女人可美得不得了,要說跟仙女相比較那隻能更勝卻不會稍低。此女人百毒不侵,擁有不死之身,呼風喚雨,招鬼攝神。”“那個女人如今去了何處?”“此時去處不得而知,倒是江湖之上又多了一個紅衣男子,有些腦子不靈光,他是皇後花了重金請來的,不然,餘七那個妖女誰能抓住!?”“你倒是知道的不少。”那人一臉驕傲,拇指豎起,讚道,“我行走江湖幾十年,什麼事能逃得過我的耳朵!”“切,無外乎是一些江湖上胡亂猜疑的東西,不可亂講。”書生又一次反駁。那人撇嘴,不去理會,又道,“紅衣男子行蹤不定,暫且能想到的就隻有一個地方。”“哦,這位兄台厲害,不知紅衣人會去何處?”南紫蘇上前問道。那人揚臉,“北朝冰島,因為紅衣男子要餘七女子是想要她做藥引子,如今他研製的一味藥卻了兩種藥材,一個是餘七的血,另外一記便是北島的冰山雪蓮。”“如何這般確定?”那人飲了口濃茶,抹了抹嘴巴上的吐沫,繼續道,“這不是明顯的事?所有的藥材已經準備齊全,此時不是去北島又是何處,那人雖說腦子不甚靈光,這對於用藥的癡魔程度可以看出,他常年住在山洞,洞內除了藥材就隻有藥材,人生在世,除了出名,錢財,還能有什麼,更何況是一個有些精神有問題的男子。”南紫蘇微笑,點頭,“正是,正是!”言畢,扭頭出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