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兩人再次聚首。徐離依嘯依舊饒有興趣的看著遠處的餘七,這一身女裝才順眼些,可是,為何之前不穿?甚至於還曾因為扔了一件女裝給她踢了自己的屁股。小心眼的男人很可怕,徐離依嘯卻偏偏是心眼不如針眼大,每一樁每一件都記得清清楚楚,定會秋後算賬。“還沒有死?”近來可好?徐離依嘯言不由衷,卻說得雲淡風輕,麵不改色。“你不死,我豈敢?”“陰陽人真是世間少有,卻總是被我遇到”這女裝確實很美,顏色與你很配。小心眼的人喜歡反著說話,說的合情合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想動手何必還要打口水仗。“仇人?本太子何時缺過。”所以,你還不算。“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辭。”此刻不走,定會連累他人。“慢!”還有許多話要講,你可知?“……”餘七當真停住。徐離依嘯搖著扇子,笑的甜美,一路繞著城門的高牆向著餘七的正上方走著,“換了侍衛,便是在此捉你,隻不過用了一招守株待兔。”多日不見,甚是想念,換了侍衛,就是想這樣近距離看看你,隻不過你還帶了許多朋友,是我不想看到他活著的朋友。“如今已經如願?”要盡快脫身。屆時,餘七餘光向著林子深處望了望,希望徐離依嘯還沒有察覺他們。“嗬嗬……他們會給你陪葬。”他們會死的很難看,即便是你們全都易容,又怎麼會逃出徐離依嘯的眼。他又怎麼會不知前方林子內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三皇子,而且還有一個是北朝公主,若是捉住,不消說威脅北朝割地,就是要整個北朝也可以。“不知太子在說些什麼”難不成徐離依嘯早已經潛伏在此。恐怕,三皇子他們凶多吉少。餘七抱著男裝,想了想,“不知太子殿下可願意給餘七一個換男裝的時間?”試圖要尋找機會脫身。“哦?既然你我如此熟絡,立在原地換衣衫也無妨。”女裝煞是美好,為何要換,我還沒有看夠,你可知,你現在有多美,美得有些醉了,甚至於言不由衷。餘七一愣,心底啐了口,“混蛋”卻仍舊麵不改色的道,“即使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餘七扔下了手中的包裹,抽出了男裝,想著,我作為一個現代人,比基尼曾隨處可見,更何況是裏麵還有一層褻衣,好似現在的秋衣秋褲,換一換衣衫又有何懼。餘七一件一件的脫下繁瑣而沉重的女裙,隨後一丟,仰頭看向了正上方的徐離依嘯。“嗬……餘七姑娘這是在勾引在下?”死女人竟然如此不知廉恥,可知暗處還有我的手下。難不成,你也如此在那個該死的南絡衛麵前換衣衫?想到此,徐離依嘯眉頭一皺,怒火暴漲。餘七熟練的穿起來男裝,最後腰帶係好,饒有興致的看著徐離依嘯,“太子殿下可真是興趣廣泛,竟然無恥到喜歡看女子換衣衫”臭流氓一個啊,悶騷到極致了。徐離依嘯心底無聲的呐喊,恨不能立刻喚出暗衛挖出他們的眼睛,麵上卻不改分毫,甚至於淡淡的笑了,“哎呀!餘七姑娘肯出賣肉體換取朋友的一條命,實在是佩服。”死女人,你這是找死。說話間已經過去許久,林內四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飛速。徐離依嘯抬首,一個眼色,林子內暗息一個接著一個的飛動。餘七腳下生風,躥出去很遠,知曉林子內肯定安插了人手,延法不會武功,若是被他捉住後果不敢設想。起身間隙,餘七衝著林內低吼,“有多快走多快。”哪想,腿再快,也快不過徐離依嘯手中的長弓。嗖嗖嗖……一連數道劈開了空氣的刺耳長鳴,接著數隻飛箭竄向林內。還在對著秋水嬉皮笑臉的延法眼珠子險些蹦出來,下一秒整個人飛了起來,見著腳下飛速過往的樹木,緊閉了雙眼,一旁屏聲靜氣的南紫蘇道,“大師,切忌,無論身後發生何事,不可回頭。”延法大氣不敢出,連連點頭。隻聽得耳邊嗖嗖聲掃過,樹枝掛著臉生疼也不敢睜開眼看看如何,隻知道自己被南紫蘇拉著像隻長了翅膀的鴿子,害怕身後獵人的長矛,瘋也似的逃跑。此時,帶著秋水的南絡衛一路躲躲閃閃,終於在一處枯草中落腳,撕下長衫一角,硬著頭皮剝開早已裂開的傷口外衣,死死的勒緊。秋水一驚,“哥哥,不用擔心,我會輕功,你可有事?”想著南絡衛還未痊愈的傷口,秋水很是擔憂,南絡衛咬了咬牙,搖頭,“無妨,我們走。”說罷拉著秋水在其起身,追著南紫蘇的步子而去。眼前一個個黑衣人影飛速竄出,時而一隻飛箭駛來,越過頭頂,插在樹幹,嗡嗡聲響。延法捂著嘴巴,一旦出聲便會引來暗影,恐怕就是化成灰,徐離依嘯也要用涅泥的方式把自己捏好再折磨,這麼想著,延法抓著南紫蘇的手更緊了幾分。身後,餘七橫過樹身,偶有起落,抓著飛箭,一分為二,盯著徐離依嘯的方向甩出,接著,啪的一聲,兩隻飛箭相撞,四分五裂。徐離依嘯淡笑,”有趣。看來,你的內力增強了不少。“說著,手中再次抓緊彎弓,一連數十隻長箭繃緊,徐離依嘯微閉了雙眼,聞著動向,嗖嗖嗖……劃破長空,飛箭帶著火光追著幾人的步子而去。餘七心中一驚,欲要上前,飛箭已經擦著臉而去,餘七抬起步子就要追去。“看你們能逃到何處?”扔了弓箭,踏風而起,徐離依嘯好似雲中飛燕,疾馳而行。瞬間,十幾個暗息從暗中竄出。餘七回首,大叫不妙,對著林子低吼,一記千裏傳音,“千萬不要出聲。”驚鳥四散開去,餘七藏匿在暗處,起落間消失在了黑暗的密林內。南絡衛心中一跳,餘七可是安全的?又一想身邊的秋水,忍痛回頭,想要上前尋找餘七,頓了數秒,停下的步子再次飛起,護著秋水而去。秋水好似看出些許,欲要遊說南絡衛前去迎接餘七,卻在下一刻嘴巴被堵。兩人落在一處高樹之巔,秋水窩在南絡衛懷中,嘴巴被南絡衛的手掌封堵,下一秒,見一個身形快如閃電的男子手拿彎刀從眼前飛過。落入鄰近一棵高樹,那人止了步子,一雙眼在林內四處打量,嗖,又一個暗息飛來,兩人相視一秒,之後紛紛搖頭。其中一人向著南絡衛左手方向飛去,另一人卻未動,好似等待什麼,又好似發現了什麼。高樹枝密,可是落腳的地方卻小之又小,南絡衛感覺小腿上的傷口越開越大,甚至於看到了透過纏繞的布條上的血跡。時間越久,越容易被發現,想著循著機會再次拉起秋水逃走,卻仍然不見黑衣人有所動向。風漸漸的大了,樹枝搖晃,南絡衛和秋水兩人的身子也跟著晃動。秋水的腳慢慢的向下滑,一隻腳已經滑落,身子被南絡衛死死的捆在懷中,又一刻過去,黑衣人依舊未動,秋水的身子已經支撐不住。隻聽,“恩……”一聲低歎。秋水落了地。眨眼間,麵前一隻飛來的彎刀就要劈到了她的臉。她連連退去,雙臂胡亂的在身前抓撓,突然腳下不穩,向後跌去。飛來的彎刀卻絲毫沒有改變方向和力度,仍舊直直的飛來。她掙紮起身,哪想,手臂一痛,一個轉身,落入一人懷中。南絡衛手中的短刀橫過,叮的一聲,彎刀回旋。黑衣人連踢數腳,南絡衛拉過秋水,閃身上前。秋水覺得手上一股黏黏的液體,借著微弱的月光,再次看向南絡衛欺身上前的雙腿,頓覺不妙,南絡衛的腿傷,皮開肉綻,白骨可見,這一路的奔跑如今恐怕已經裂開。一時間擔憂,秋水驚叫,“哥哥,小心。”哪想,聲音剛落,眼前七八個暗息飛來,手起刀落,彎刀莎莎作響。秋水情急之下,欲要上前,卻被一人攔下。“餘七?”“快走。”餘七道。餘七橫在南絡衛身前,接連幾招,黑衣人紛紛退卻,餘七每一掌掌風帶冰,劈過瞬間一股嚴寒霜雪驟然凝聚,黑衣人一時膽怯,不再上前。餘七道,“快走,徐離依嘯就在附近,切忌不可出聲。”夜黑風大,加之樹葉茂密,屏聲靜氣可以暫且躲過些許。南絡衛遲疑片刻,重重點頭,“片刻後再見。”拉過秋水,向後跑去。餘七扭身,提著樹身,翻身而起,一掌拍地,一掌運足內力,頓時平地而起一股強大的寒氣,驟然凝聚成團,壓迫著周圍的空氣,徐徐攀升,餘七低語,“我不想傷害你們,隻求你們放我朋友一條生路。”黑衣人麵麵相覷,卻不見出聲。餘七點頭,“好,好自為之。”雙掌合十,再次烘托拍出,哄的一聲炸響,頓時麵前枯枝殘葉夾雜著皮肉碎骨四處開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