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怪的遺書(1 / 2)

鄭風雪是一個特別愛做奇夢的人。

在過去的8年裏,他做過無數個上下地雲裏霧裏的奇夢。

這些夢幻的存在導致他常年晚上睡不好,白困得不行,十分沒有精神,加上他睫毛長,生一雙困眼,就更顯得神思恍惚,遊魂一樣。

好友田峰,除了在健身房裏的運動時光和畫畫時的專注模樣,其他時間他基本不太能感知到鄭風雪的活氣。

鄭風雪對自己的這個與生俱來的“特長”從比無恐懼到無比厭倦再到無所謂,用掉了至少二十年的時間。這二十年對他的折磨是無法用語言清的,而再奇怪的夢,也比不上最近這一個月的人生惡夢對他的打擊。

先是體弱多病的母親終於熬不下去了,在一夜裏突發心梗,送到醫院時心髒已停止跳動,千呼萬喚不再回還。

繼父項成與母親雖是半路夫妻,但感情深厚,自從母親走後,項成不吃不喝,十分悲傷,最後導致心力衰竭,昨半夜撒手人寰。

一個好端端的家沒就沒了。

鄭風雪一想到“沒了”這兩個字,就感覺人間所有的剌都紮到了自己的心上。

對於一個內向又沉鬱的人,遭受了這樣的打擊,除了目光呆滯,神情的溫度達到冰點,他還能用怎樣的狀態來表現,或者抵抗呢?

“賢侄,逝者已逝,你就不要多想了,保重自己要緊。”

嶽連聲拍著鄭風雪的肩膀安慰他。

嶽連聲是繼父項成的中學同學,雖然這些年兩個人一南一北相距幾千裏,交集並不多,但看目前情形,情誼還真不淺。果然從前年代的人一旦交好,便是永恒久遠的牽絆。

鄭風雪以點頭的方式對這個陌生的伯父表示了感謝,之後就對著手上的遺書發呆。

一張不新不舊的白紙上,十分端正地寫著幾行字。

字體是他繼父項成的。

項成是老師,幾十年來習慣了筆書,所以寫起字十分整齊剛勁,一眼就能認出來。遺書上的內容很簡單,寫著他與妻子走後,將名下的兩套房產與一個首飾盒留給鄭風雪,同時要他以後一切聽從好友嶽連聲的安排。重要的是,鄭風雪時候曾與嶽家女兒定過娃娃親,雖然時代不同了,但約定不能變,要鄭風雪一定回西涼做嶽家上門女婿,否則他們夫妻死不瞑目。最後一行還寫了切切兩個字。

落款是夫妻兩個人的名字。

“賢侄,你跟我去西涼吧,你放心,我一定待你如同自己的親生兒子。”

嶽連聲中等身材,眉毛粗重,目光精湛,雖然家底豐厚,稍微有點不怒自威的氣質,倒沒有多大的架子。項成病重,他不知怎麼聽了,迫不急待地飛來,一到醫院便將項成轉到了單間病房,甚至不分晝夜相陪,要好好送老友最後一程。鄭風雪幾次進去探望,都看到他這般模樣,一度非常感動,因為嶽連聲一直握著項成的手,鄭風雪也就沒有近身的機會,基本是問幾句看幾眼也就出來了,看到這到封遺書才感覺這件事有些奇怪。

既然是夫妻二人聯名的遺書,為何母親過世後,繼父不拿出來?

從病重到死亡至少有三時間,他完全可以自己把遺書交給繼子,卻為何由嶽連聲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