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何人,為何在我們的屋子裏,怎麼這般打扮?”一老者看著躺在床上的年輕人,轉身詢問一旁的老婦人,老婦人答道:“我也不知是什麼人,今日一早,我在河邊洗衣服時看見的,當時他半躺在河邊,看樣子是從遠處漂到這裏,我便找來不遠處的老戈幫忙,確認他還活著,於是便把他用牛車拉到家裏了”,老者聽完,眉頭一皺,道:“你不知他是何人,就帶到家裏,萬一是一惡徒,養好他,不止我倆性命不保,就連全村一百多人也恐有危險呀,快快乘其尚未醒來,送出村去”,老婦人聽完,有些生氣,但還是用平常但略帶責備的口氣道:“老尚,多年來,你我一直秉承良德好善之訓言,教兒律己都是如此,如今兒子在鎮上當大夫替人治病,此為善事,你我做父母者,竟然遺忘訓言,將來兒子知道此事,怎麼看待我們?”,老者見老婦人的都是道理,自己沒法反駁,便答應照料此人,但仍提出等他醒來之後便叫他快些離開。
我這是在哪裏,哎呀,全身酸痛,一點力氣都沒有,之前的記憶也模模糊糊的,記得我好像是坐在大巴裏麵,空下著瓢潑大雨,大巴走在一段很窄的山道上,一邊是山,一邊是懸崖,我們的前方好像有一處落差很大的瀑布,瀑布跨過道路飛流直下,當時,雨勢很大,車到了瀑布下方的時候好像是山體滑坡把大巴直接掩埋推出了懸崖,之後,我怎麼就到這裏了呢,啊呀呀呀,頭好暈,起不來;“年輕人,你醒啦,不要動,昏睡久的人剛醒來不宜亂動,來,我慢慢的扶你坐起來”,我扭臉一看,原來是一老婦人在對我話,於是我問她我這是在哪裏,為什麼會在這,老婦人慈眉善目,略帶笑容道:“前日我在河邊洗衣服,發現你半躺在河岸上,於是用牛車將你拉到我家,我想你應當是從上遊漂到我們這裏的,我們這是個村落,叫‘雲山村’,你在這裏多休息些時日,把身體養好再,對了,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呀,家住哪裏,怎麼會落水?”,聽完老婦人的陳述後,我把事情的經過描述了一遍,同時我甚為感激的對她:“真的非常感謝您救了我,我叫薛客飛,字‘寒玉’,您就叫我寒玉吧,我家住‘淨靈市’,您知道那裏嗎?,等我身體好了即刻就走,不給您添麻煩”,老婦人聽完後對我:“我不知道‘淨靈市’呀,你也不必急著走,沒有什麼麻煩的”;“你們在吵什麼呀,剛到家就聽到你們在吵吵,是那子醒了嗎,醒了就叫他快些走了”,我聞聲而望,一個濃眉大眼、粗鼻梁、大嘴巴、方正臉的老者著話慢慢走了進來,“喂,子,你醒啦,醒了就趕快走”,還沒等我開口,老婦人便:“老尚,他剛剛醒來,還不能行走,且讓他多住兩日吧,待痊愈之後再走不遲啊”,見老者有些猶豫,我接道:“老伯,我現在渾身沒勁,走不動,待我能動之後幫你們幹些活,以示感謝”,老伯沒什麼出去了,看來是默許了。
過了兩日,我的身體轉好了不少,於是便幫助老婦人一家幹活,老婦人見我這身被水浸泡過的衣服已經很破了,便翻出了她兒子以前穿的衣服給我,有點像馬甲。“哦,對了,年輕人,在剛發現你的時候,你手邊有個晶瑩剔透的方形物件,應該是你的吧,這個物件著實寒冷,我用好幾層布才將它帶回來,我想它對你應該很重要吧,來,給你”,聽到老婦人的話,我立馬接了過來,並表示了感謝,這塊玉對我來非常重要,但我這兩卻把它給忘了,真是糊塗,但對於老婦人的此玉寒冷我卻沒有過於在意,因為我拿著很正常,並不寒冷。在幫忙幹活的時候我才慢慢的了解了這家人,以及這個村落,村落依山傍水,周圍景色甚是美麗,救我的老婦人和他的老伴在這個村落生活了一輩子,老兩口共育有一兒一女,女兒出嫁遠方,很長時間才回來一次,兒子住在離這不遠處的鎮上麵,是一名大夫,雖鎮離這裏不是特別遠,但陸路要翻山越嶺甚是艱難,因為“雲山村”三麵環山,一麵是河水,所以水路更為便捷,但即便是走水路,通常也要三到四才能到達山那邊的鎮。我記得從淨靈出發沒多久我就睡著了,車輛顛簸的時候才醒過來,醒過來後便在大山裏麵了,之後沒多久大巴就被衝下了懸崖,哎我這是在哪裏呀,同車的人呢,難道就我一個人幸存下來了嗎,手機、身份證、錢包,什麼都沒了,不行,我得到鎮上去,看看有沒有電話,這裏怎麼連一點現代設施都沒有,電都沒有通;於是我便向老婦人明了情況,讓她幫忙找個船家把我載到鎮上,起初老婦人還是想讓我多住些日子,但我堅持要走,於是她沒有辦法,隻好幫我收拾行李,並且給了我足夠的水和食物,同時把一封信放在我的行李當中,囑托我把信交給她的兒子,之前老婦人道他兒子的時候,順帶了下他的姓名,好像叫“尚可為”,在一家叫“恩翳堂”的醫館替人看病。第二一早,我便踏上了前往鎮的路程,不過這個交通工具使我有些驚訝,是一個較大的竹筏,上竹筏前,船夫,哦,不對,是“筏夫”問我會不會遊泳,我不會,於是他指了指我的腳下,兩腳邊各一個改造後固定在筏上的馬鐙,把腳放入馬鐙以保持平衡,尤其是在河麵上風起雲湧的時候,“聰明”的筏夫還加了兩根較粗的繩子,兩頭已經栓在了竹筏的兩邊,筏夫腳部雖然固定住了,但是身體還是會搖晃,兩手抓住繩子就安全多了,我心裏想,這不就相當於汽車上的安全帶嘛,既好笑又好玩,不定在風起雲湧的時候真能保持平衡,甚至能救命呢。全筏一共五個人,咱們像漢堡包一樣,前後是兩個筏夫掌舵,我們仨被“夾”在中間,這樣的場景還是蠻有觀賞性的,同乘的是兩個年輕人,年長一點的二十四歲,叫“費緒歸”,年紀較輕的叫“葛葉”,二人結伴回村裏,把掙來的錢帶回來給父母,同時帶些鎮上的食物,回鎮也一同回去,正好與我搭上了同一條筏。
河麵很寬,但往來的船隻或者竹筏很少,半碰不到一艘船或一條筏,河麵上隻有我們這一條竹筏在漂泊著,雖然是個陰,但總的來第一的行程還算不錯,周圍的山水也使我猶如置身於世外桃源。在竹筏上時間長了也會“審美疲勞”,於是便問費緒歸在鎮上待了多長時間,是做什麼的,費緒歸在看著水麵出神,被我一問有些短暫性木訥,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哦,我在鎮上一家馬車行做設計,的時候就喜歡畫馬車,父親看出我有這方麵的賦,就把我送到了鎮上的馬車行學習,在那裏一待就是十幾年”,待了十幾年做一件事,我內心還是很佩服他的,不過我還是好奇,於是問他有沒有厭倦這份工作,他的回答簡單明了,同時也證明了一件事,“由於是自己的興趣所在,所以還是很開心的,雖然現在是設計馬車,有時候會覺得很累,但一看到大街上自己設計的馬車在奔馳的時候,心裏的苦累就化為了動力”,聽了他的陳述,頓感敬畏,他身體力行的證明了:做自己喜歡的事,接連出現的困難終究會解決掉,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成長與自我價值的實現。我直了直身子道:“哦,那你真的很了不起,到了鎮上我一定要看看你設計的馬車是什麼樣的”,費緒歸沒有應答什麼,隻是謙虛的笑了笑;我們交談了挺長一段時間,其間我看了看坐在費緒歸前麵的葛葉,這個少年二十出頭,麵貌俊雅,靜溢如禪,出神的畫著這“世外桃源”,一幅又一幅,我很納悶,他怎麼一路上都在畫畫,卻一句話都沒有,更別和我交談了,我便問費緒歸,他告訴我葛葉生下來耳朵就聽不見,通常耳聾者目明,且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葛葉從就善於觀察、喜歡畫畫,且由於他的特殊情況,不受外界嘈雜環境的影響,不管畫人還是畫物,都非常的傳神,但他沒有接受過專門的學習,還差那麼一點才能觸碰到靈魂,所以他的父親在他十歲那年把他送到了鎮上,因為家貧,起初是準備碰碰運氣,看看哪家畫館收學生,有些畫館見他們穿的很寒酸,一看就是沒有錢財,所以根本就沒有接見,而有些畫館雖然接見了他們,也看了葛葉畫的畫,但奈何家貧,沒有足夠的學費,畫館也沒有通融之餘地,父子二人在鎮上待了三四,身上的錢也快花光了,於是葛父便想到拿兒子的畫來賣錢,起初隻是想把掙來的一點錢當作回村的路費,但就在這最後時刻,一個人的經過卻從那一刻改變了葛葉的命運,此人名叫“譚逸硯”,是一家畫館的創始人,路過時看到了葛葉的畫,雖然看過不少他這個年齡的人畫的畫,但眼前的這幾幅畫卻是另一種不同的風格,這些畫很單純,沒有刻意被打磨的痕跡,山水就是山水、人物就是人物,卻是一個少年用心創作後的結晶,同時也看出了葛葉賦異稟,但並不是沒有瑕疵,譚逸硯仔細觀察了葛葉的這幾幅畫之後發現,其畫作細微之處還需打磨,於是當下決定,把葛葉這塊“璞玉”帶回去好好打磨。聽完了費緒歸的描述,我對這位少年肅然起敬,這麼年輕便賦異稟,至今仍能心無旁騖,專心繪畫,以他現在的畫技,成為一名一流的畫家已不是難事,但他仍然在鎮上做一名普通的畫家,保持一顆良好的心態,也許是為了感恩譚逸硯吧,不管怎麼,葛葉都是值得讚揚和尊敬的,於是我試著和他交談,但由於他聽不見,我的笨手笨腳又比劃不好,隻好叫費緒歸幫忙翻譯,我問他:“是什麼讓你如此的熱愛繪畫,以你如今的繪畫水準,本可以去更好的地方發展,為何要留在鎮上呢?”,葛葉想了想,答道:“我從就聽不見,村裏的同齡人大多也不和我玩耍,有一父親外出到鎮上買東西,回來時帶了一個刷子,當時年幼,不知刷子是何物,便拿著它蘸著水在牆上畫畫,長久以來的孤獨感就在當時全部化成了牆畫,我畫了很久很久,直到父親找刷子時找到我才停止了繪畫,但由於是蘸水畫的,前麵的畫都幹掉看不清了,隻有最後兩幅畫可以清晰的看出來,父親本來因為我偷拿刷子而要動手打我,但當他看到牆上的畫之後便轉怒為喜問是不是我畫的,我點了點頭,於是父親便帶著我到鎮上尋求畫館當學徒,但都被拒絕了,直到最後遇到師父,堅定了我作畫的決心,是父親發現了我的賦,是師父讓我觸碰到了靈魂,現在的我很安定,這就足夠了”。“聽”完葛葉的描述後,我對這個年輕人有了不同的認識,在此年齡經曆了這麼多坎坷,仍然能淡然處之,今後的他,定然有不凡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