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袍(1 / 2)

最近這幾日,江南道潯州城很熱鬧。

隻因江南武道魁首邢家廣邀英雄好漢,宴請四方,召開江南武林同盟會!

江南道所有的江湖名宿,全都馬不停蹄地趕赴潯州,與此同時,另一個震驚武道的消息不脛而走。

邢家竟還邀約了兵部侍郎左丘安元觀禮!

潯州城內,滿香樓

“我就在城裏轉一轉,好不容易來江南一趟,你就讓我整憋在屋裏嗎?”

此刻,左丘寧正望著他那一臉憤然的妹妹左丘沫淑,出言勸解道:

“這時候城裏魚龍混雜,三教九流都有,你這般性子,胡鬧亂跑,再出岔子你讓我怎麼跟父親交差?”

“那好,我保證這次隻是轉轉,絕不胡鬧。”左丘沫淑撅著嘴,舉起一隻手作立誓狀。

左丘寧瞟了眼窗外細雨,心想他這次替父親左丘安元前來江南赴會,是不是鴻門宴還是未知,那裏料到這生性頑劣的妹妹還偷偷跟著跑了出來。

也怪他馬虎大意,直到出了京城,才發覺相伴了多時的仆從中竟有一人是妹妹假扮的,苦笑了一聲,輕歎口氣。

左丘沫淑一看有戲,忙向一旁左丘寧的貼身仆從擠了擠眉毛。

仆從看狀,伸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狠擰了一把大腿,趕忙道:“公子,這外麵雨又不大,酒樓裏悶熱,還真不如讓姐出去轉轉。”

“那好,沫淑這次要是再胡鬧出了岔子,我唯你是問。”左丘寧白了一眼這對主仆,指著仆從悠悠道。

“記得,兩個時辰內必須回來,到了時辰我還要赴邢家宴會呢。”

“知道了!”

左丘沫淑立馬雀躍而起,拉著一旁汗如雨下的仆從大步出了房門。

左丘寧目送兩人離開自己的視線,又是輕歎了口氣,轉身走到窗邊,伸手去接窗外紛紛細雨。

聽著滿城不絕於耳的鞭炮鑼鼓聲,想起離家前他父親的囑托,心中更是百味雜陳。

左丘家祖籍本也是在江南道,後因緣際會,家主左丘安元得本朝首輔李自甘的賞識,才能入了京城,現如今左丘安元已是官至兵部侍郎。

左丘安元與邢家家主邢正瑜雖是舊識,但如今武林與朝廷形式緊張。這等緊要關頭,邢家召開武林同盟會,並且邀請左丘安元赴宴,可謂是居心叵測。

想到此處,左丘寧冷笑一聲,此次江南之行凶險未知,生死難料,真不知父親是認為他吉人相還是壓根就覺得他這個兒子可有可無。

他輕捏頭頂發冠,記起書上一句話:男子及冠之後是生是死,是福是禍,便怨不得家中父母了,心中不免有些戚戚然。

左丘寧心中淒涼,更是覺得這房中悶熱,雙手扶著窗沿,將腦袋探出窗外,想要用清涼的風雨衝去燥熱。

剛探出頭去,便瞅見隔壁客房中有一人,也趴在窗沿上。

那人一手托著腮幫,此時神色恬靜,不過眼眸中卻仿佛掩埋著悲傷孤寂,不知在想些什麼。

左丘寧認出了這人,他前剛到潯州城時見過此人,正巧是趕在他之前租下的客房。此人身著灰色緊身武服,外披了件黑色錦衣長袍,手提一柄窄細的青黑色長鞘兵器,不知是刀還是劍。

彼時瞧黑袍人模樣甚是古怪,雖是早已及冠,頭頂卻無發冠,一頭散亂長發隻是用錦布隨意紮起披在背後。

當時滿香樓的二打量了他一眼後,還暗罵一句“跟個娘們兒似的”,被掌櫃的聽見就是一巴掌甩在後腦勺上。

現在潯州城有這般武林盛會,各路的牛鬼蛇神彙聚一城,如此言語,被那些脾氣暴躁的主子聽見,少不了一陣子麻煩事。

若是江湖散人,背後沒有門派勢力,滿香樓在這潯州城可不算是店,倒是不怕他不依不饒,但若真是碰見有門有派的武道高手,那可就是禍從口出了。

不過此刻左丘寧看著黑袍優柔陰鬱似深潭般的眼眸,想來那二的還不算錯,倒是真像個姑娘似的。

黑袍察覺到有目光注視,轉頭便看見左丘寧將腦袋伸出窗戶的滑稽景象,表情訝異,陰鬱眼神轉瞬消失,估計是覺得太過尷尬,便朝左丘寧微微一笑。

左丘寧一愣,這人長得倒是周正,淡淡一笑更讓人如春風拂麵,雨水沒能衝去的煩惱頃刻間仿佛煙消雲散。

出於禮貌,左丘寧以微笑回之。

黑袍沒有再多有動作,就這樣看著左丘寧,神色如常。

如此一來,左丘寧覺得尷尬不已,兩個大男人這樣含情沫沫的對視,成何體統?

於是想要出言攀談兩句。

“敢問?”

兩個字剛剛出口,誰料那黑袍竟絲毫沒有理會,轉身離開了的窗戶!

左丘寧又愣住了,這人莫不是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