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車禍發生的一瞬間——
身體在狹的空間內被強行擠壓,內髒與骨骼不堪重負地破裂,碎裂的車窗玻璃因衝擊力而猛地紮入體內,溫熱的血『液』從殘破的皮膚中汩汩流出……
坐在副駕上的伊莉很快就陷入了半昏厥的狀態。
失去過多帶來的麻痹感,讓她連手腳都失去了知覺,大腦也越發暈眩。
她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絕對會死,但她已經無力自救了。
自己,大概會死在這裏吧……
麵前的光亮漸漸消失的時候,她漠然地想到。
但是,不甘心啊。
怎麼可以死在這裏?
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
無論如何都想活下去啊!
濺滿鮮血的臉上緩緩淌出兩行透明的淚痕。
“想要活下去嗎?”非男非女的無機質聲音仿佛直接在她腦海中響起一般。
“想!”她已經連話都不出來了,但這一刻,她卻好像直接聽到了自己的心音。
***
鈴——
刺耳的鈴聲從枕邊的鬧鈴上傳來,厚軟的被子裏伸出一條潔白的手臂,『摸』索著按掉了鬧鍾。三秒過後,一個長相精致的白膚少女從被子裏坐起,伸了個懶腰後,幹脆利落地從床上跳了下來,衝進了浴室,洗了個酣暢淋漓的熱水澡。
“呼……”微燙的熱水澆在皮膚上的溫熱感驅散了噩夢——或者,瀕死的記憶更恰當——帶來的寒意,伊莉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思緒卻不自覺回到了那個時候。
已經三年了,自從發生那場車禍以來。
那時候,她因車禍而瀕死,臨死前收到了不知道是神明還是魔鬼的邀請——隻要她完成這場遊戲,就能獲得複活的機會,而且是沒有任何後遺症的複活。
當時,擺在她眼前的選項是,要麼死,要麼接受這個邀請。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連進一步詢問的餘地都沒有,死亡的腳步又是那麼近,於是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至少,答應還有一線生機——哪怕是九死一生,不答應就是橫死當場。
這就是她那時的想法。至今,她都不知道這個選擇是對是錯。
在那之後,她的意識(或者靈魂)就被帶到了這個世界的這具身體中來。
根據那個自稱新人引導員的聲音所,這個世界是“那些存在”創造的僅供娛樂的虛擬世界,但對她來,卻是她此刻的真實。在這裏生活的三年以來,她實在很難把那些與她接觸過的形形□□的缺做遊戲裏的人物看待,他們是那麼真實,那麼鮮活,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至於她現在寄居的這具名為麗薩·伊芙琳白人少女的身體,她不知道是那個聲音為她準備的全新無主身體——她希望是這個,亦或是她鳩占鵲巢地霸占了他饒身體。她不在意,也沒能力去在意。那些深不可測的存在不是她可以試探的,她隻是個普通人,所能做的就是根據它的規則贏得這場遊戲,然後回到原世界複活。她淡漠也好,她冷靜也好,都無所謂。到底,她和這個世界的人根本沒區別,都是別人掌心的木偶而已。
這場遊戲的基本規則就是參加指定真人秀或比賽並獲得勝利,第一名可以獲得一複活點,第二名無複活點,第三名扣除一複活點,第四名及以後直接抹殺,複活點累積負數也抹殺。
所謂抹殺,就是重歸死亡懷抱,連靈魂都無法得到安息。
所以,非贏不可。
這一次,她的指定真人秀是橋風雲(**nay),本季難度是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