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山花爛漫無人識,隆冬臘月聚殘人(1 / 2)

熬過了深秋的夜卻再也聽不見蟋蟀的故事了。1991年的10月中旬,山東省與江蘇省邊界的寨子村迎來了一個嶄新鮮活的生命,男娃6斤兩足月出生。這對於當時深受重男輕女思想的袁世忠來在村裏算是抬起了頭,挺直了腰杆,也讓袁世忠這個5歲的農村莊稼漢子暫時忘卻了家裏已經沒有多餘的吃的來招呼這個一直張著口啊啊啊的孩子。李鳳躺在醫院的床上,藍白相間的條紋床單,蒼白的臉色,眼角有少許魚尾紋,眼睛一直注目著袁世忠懷裏的孩子,那眼睛裏好似藏著無限溫柔化作自己那雙因操勞家務農活而日漸粗糙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扶擦著男娃子的臉頰。自從李鳳在去年生下了一個女娃子到今,袁世忠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高興過。

1998年的9月,袁均均開始步入幼兒園,他的姐姐袁翠萍也在這所幼兒園,隻是她在大班。袁均均在班。寨子村是鄉鎮駐地,所以中心幼兒園、中心學、中心中學便都坐落在這個村子裏。而1個村組成的鄉鎮圍成了一個不規則的橢圓形狀,寨村處在了這個橢圓形的東北方向,值得一的是在寨村村北頭便是一座山,名作“北山”。北山以北還有三個村子,成扇形包圍著北山。分別為西北的崖西村,正北的崖中村,東北的崖東村,去往這三個村的裏路隻有一條圍著北山山腳下山路,到了另一麵的山腳分出三條路來通向三個村子。北山植被茂盛,以鬆樹,楊樹為主,還有一些墾荒地,在山腳處有一處湖泊,這裏也成為了袁均均和他的夥伴們的遊戲場所,在往山上就沒有去的了,孩子多半從大人那裏聽了各種版本的吃人的“貓猴子”,人販子,冤魂野鬼的傳,沒人敢往山裏去。

這一年的冬,有一件大事發生的很突然,深冬臘月,空紛飛著雪花,房子的瓦片,樹杈,街道銀裝素裹。農民知道來年的麥子肯定豐收,諺語“冬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村裏的寡婦張麗麗在死後的第二早上才被上山抓野兔的王大拿爺孫兩個發現的,屍體在山腳湖泊的下水口處的一棵歪脖子鬆樹下側躺著,樹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白雪,樹下的張麗麗一身紅色旗袍,那是她五年前嫁給給張麻子穿的喜服,接到報警的派出所民警胡德帶著幾名輔警趕到了現場,在現場拉起了黃色警戒線,將圍觀的村民勸離現場,以保護現場。但是一刻不停的大雪也無法掩蓋圍觀村民雜亂的腳印。這時候的村民對於眼前的屍體並沒有多大的懼怕心理,反而圍觀的村民越來越多。人們居高臨下審視著張麗麗的遺體,臉色煞白,但是依然難掩修飾過後的美麗,正紅色的口紅塗抹均勻,耳環是兩點紫色珍珠淚,眉毛化成了柳葉窄細眉,略施過的淡粉由於寒冷的環境竟然有些許龜裂。眼睛緊閉,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倒像是解脫一般的感覺。張麗麗無疑是漂亮的,這是村裏人公認的,張麻子在三年前出海打工時不幸葬身大海,老板賠了幾萬塊錢了事,張麗麗的叔嫂都是老實人,沒有任何法律意識,被人家一打二嚇唬唯唯諾諾的拿著張麻子的幾萬安葬費回了家。之後張麗麗在村裏的名聲便開始慢慢由謠傳變成石錘,有人她勾引有婦之夫,有人她靠跟人睡覺賺錢,也有些破皮無賴在張麗麗那調戲不成碰了一鼻子灰之後便大肆詆毀人家,這種風月話題從來都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事情,能從盤古開到海枯石爛。因為是臘月,外出務工人員基本都回來了,農閑時期,圍觀的閑人特別多。

晌午時分,睡眼惺忪起床的袁均均從堂屋的爐子上提起燒水用的鋁壺,將熱水倒入老式鋁製洗臉盆裏,拿起冰冷的毛巾放進盆裏,待毛巾溫熱後敷到臉上揉搓,洗淨一夜的困倦。北方的民房都是坐北朝南,由於袁均均的爺爺奶奶去世的早,袁均均根本沒見過他們,而且也並沒有留下什麼值錢的家當給他們家,所以蓋不起大平房子,袁世忠隻是在結婚的時候翻新了一下自己家的三間磚瓦房子,並在房子外麵加了一排走廊,走廊頂部用於農忙時期曬些花生玉米,而去走廊上麵隻能依靠木質梯子,時候的袁均均一個人根本就搬不動,也隻有在父母去走廊曬糧食的時間跟在後麵體驗一把登高的感覺,感受武俠世界的飛簷走壁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