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花了幾個銅板就換了一大堆蝦皮子,用王薑氏口中那口直徑五十公分的“”鍋煮了兩大鍋才算完。
因為是直接在海邊弄的,來來往往的人都看到了,幾個相熟的人忍不住上前來打聽。王薑氏哈哈一笑,“俺家尉娃子愛吃這個東西,過了這個季節就沒有,俺試試能不能想個法兒多放些日子。”
因為這種蝦皮子雖然味道鮮美,但是很容易變質,又不值錢,所以大家看過熱鬧就走了,背後還會議論兩句,“這王鐵根兩口子都快變成兒子奴了,這哪是認了個幹兒,這是認了個祖宗!”
也有心寬的,“要我有這麼個爭氣的幹兒,我也跟伺候祖宗一樣!沒聽麼,他家秀才這次又考了全縣第一,要領祿米的!”
然後各種酸話,可惜有了蘊尉這個對此不過心的人在,王家夫婦、秋家叔侄都對這些話過耳不聞,專心致誌地研究怎麼曬蝦皮。
研究來研究去也沒研究出啥結果,就是等尋個陽光好的日子,攤在油紙上曬幹也就罷了。
秋寒嶼叔侄對此更是一無所知,完全插不上手。不過今日米寶兒卻在海邊玩瘋了。糖寶兒太□□娘綁在身後到海邊陪大娘嬸子們補漁網去了。豆寶兒不老實,被親叔叔鉗製在懷裏,一步都沒讓下地。
隻有米寶兒半大的孩子,跟在蘊尉身後撿貝殼,拾海螺,捉蟹子,玩得滿身大汗。幸好家裏還有米寶兒住在這兒時候置辦的衣服可以換,不然少不得要病一場。
一個大孩子領著一個半大孩子,玩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險些連煮蝦皮的事兒都忘了個幹淨,還是秋寒嶼親自上手將這一大一從拎回來,他們才想起要回家。
這一的玩耍兒不僅讓米寶兒玩瘋了,就連蘊尉也險些玩得不知自己姓啥。可憐米寶兒第二人要上學,不能再繼續玩兒,但蘊尉不一樣,第二日又跟著王薑氏上山挖野菜。
清明前後挖野菜其實有些晚了,不過這都不妨礙蘊尉上山玩耍的熱情。王薑氏本就拿他如珠似寶,便也不拘著他,任他去刷,反正這山上沒有啥凶悍的野物,隻要別自己摔著就沒危險。
越玩蘊尉越放縱,竟是接連幾都沒有碰過書本,還是米寶兒再次休沐的時候秋寒嶼問起來,蘊尉才想起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去過老師家裏了,隻得連夜寫了兩篇文章,第二日匆匆去拜訪。
“你這兩篇文章下筆急促,行文浮躁,是倉促而作吧?”老學正一語道破其中玄機,蘊尉羞窘不已乖乖跟老師承認了錯誤。
“君清,你須記得,要想文章練達,必須動筆寫,雖然你現今的文章不錯,但你若自此停筆,三年之後的秋闈你寫出來的東西必將一文不名。”老學正言語沒有絲毫婉轉。
蘊尉不是孩子,兩世加起來活了三十多年,自然明白老學正的道理,誠懇地再次認錯,保證不再犯。不過,三年?他還想今年就去試試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