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一擺手:“行行行,還給我擺上讀書人的譜兒了,你進去了兩個時辰,都對人家幹嘛了?”
“我一女的我能對她幹嘛,就跟她聊了聊天兒。”
“那你還跟那群權貴們說她又白又滑。”
“嗐,瞎忽悠他們玩兒唄,他們不就是想聽這個。”
郭嘉哈哈大笑:“好好好,我呀,就欣賞你,走,上我府搬酒去。”
儂胭閣的夜晚永遠比白天要熱鬧的多,飄散在空氣中的酒味兒,嘈雜聲伴著嚶嚶豔語,灑落一地的酒壺和飯菜,絲毫不會引起任何一個人的注意,人們左擁右抱,長著那劍齒大嘴,等著姑娘來喂酒。半掀起的衣裙,輕坐在兩腿之間,胡須上的滴滴露酒,顧也不顧的就往姑娘的臉蛋兒上親,印濕了姑娘們的脂粉綢容,卻還是鶯語相待。
“啪!” 緊閉的紅木大門一聲響亮的巴掌響,卻並未蓋過一樓的縱歌聲,誰人都未聽到,二樓紅木大門內那傳來的異聲。
屋內一濃抹脂粉,衣著華麗,手帶重飾的老婦人,指著鳳三罵道:“這話虧你說的出來!怎麼?我花重金把你養那麼大,你現在卻想遠走高飛?沒門兒!想都別想!”
鳳三姑娘“撲通”跪下,拉著老婦人的衣角:“娘,我求你成全我和李公子,今日一見,鳳三就已心中暗許,李公子就是鳳三要嫁的人。”
老婦人一腳踢開鳳三:“你是甚等樣人啊?李公子又是甚等樣人,你想嫁,人家還不見得願意娶呢!”
“他願意!我信他,他一定願意!他跟別人不一樣,定不會嫌棄我的出身!”
老婦人一把捏住鳳三的下巴:“他給你許諾了?”
鳳三眼含熱淚,搖了搖頭:“沒有……但是此次相見,他並未對我做出什麼不軌之舉,談吐之間又與眾不同,我料定他定與其他人不一樣!”
老婦人哈哈大笑:“男人?都一個樣!那李擋涼我知道,不就是即興給你唱了一首豔曲嗎?詞語之間皆是撩撥挑逗之意,他跟其他男人有什麼不同?你別癡心妄想了,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儂胭閣,把地上那些首飾都撿起來吧,你這點兒錢,連贖你自己的一根兒頭發都不夠,還妄想給自己贖身嫁作良婦?我告訴你,一日為娼,就一輩子為娼,你這輩子都別想洗去你的一身髒!歡場十年你到學了個忠貞守節?真的笑話!”說完一甩衣袖,摔門而出。
鳳三捂著自己被扇紅的左臉,輕輕拿起摔落在地上的首飾,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好,那是她攢了多年才攢了這麼一點兒的家當,那位老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儂胭閣的老鴇,五歲那年自己被賣在了儂胭閣,是老鴇將她養大,這麼多年她為她賺的所有錢,幾乎全都進了老鴇的口袋,她低著頭看著自己辛苦攢的首飾,輕歎了一口氣,小心係好放在了抽屜裏。
“明天,他還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