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夕綢繆(一)(1 / 3)

(公元155年,奉遠靈轉世為曹操,公元178年,如唔轉世為秦鶴井)

東漢末年,宦官專政,外戚弄權,漢高祖劉邦傳下來的四百年大漢王朝,如今已搖搖欲墜。中原大地也由此展開了群雄逐鹿,百年之爭的烽火狼煙,戰亂紛爭的時代。

漢靈帝中平六年,公元189年,中牟縣的街道上,行人三三兩兩,一片安靜祥和。

“秦鶴井!你給我滾進來!” 一聲怒吼從縣衙府裏頭傳來,恰巧路過的幾個行人聽到怒吼駐足在原地,望著緊閉的縣衙大門。

“1,2,3,4,5。”,一行人剛數了五秒,“吱呀————”,大門突然打開,從裏麵躥出一少女,十一歲的年紀,一身素雅的白色武衣,收緊的黑色袖口,腳穿繡著銀色菊花的白色長靴,麵如白玉,桃腮星目,娥眉輕掃,淡抹朱唇,打眼一看就像個小白瓷娃娃一樣,她匆忙打開大門,雙腳騰空飛起,一下子就跳過了前麵的八階台階,蹦到幾個行人麵前,雙手杵地,單膝跪地,抬頭看了看他們,噗呲一笑,回頭看了看貼著通緝令的縣衙大門,緊忙站起身撒開雙腿就跑遠了。

“哎,看見沒,秦縣爺家的千金,今兒跑出來的時間比上回快了三秒。”

“不知道又把誰家的公子打了。走吧走吧。” 行人散去。

“秦鶴井呢!跑哪兒去了!” 從縣衙門院深處走出來一人,四十多歲的年紀,八字胡,長須,一身官僚衣,手拿棍棒,環顧了一下院四周,看見悻悻站在院子裏的家奴,一指:“小姐呢!”

家奴身體有些微顫:“跑……跑了……”

“跑哪兒去了!”

“說……說是去找她師父了……”

緊握棍棒的秦懷錦氣的雙手顫抖:“你去告訴她!天黑之前要是不回家,我就把她的西江月燉了吃馬肉!”

“是……是老爺……”

中牟縣南邊的長街盡頭,一青堂瓦舍內,年近七旬的老者鶴發童顏,一身素淨棉麻長袍,仙風道骨,細細翻閱書簡,隻聽得門外的麥槁木欄門被人輕輕推開,腳下踩著平鋪在土地上的青石板,“塔塔”聲延續到了後院,老者輕輕一笑,站起身走到門口,穿上鞋履撩開後院的草簾。

“鶴井。”

秦鶴井席地而坐,正掏出自己在街上買來的幾個肉包子,一手一個,兩腮被肉包子撐的鼓起,正咀嚼時被這麼一叫,猛然抬起頭,嘴裏含糊不清的說:“師父!”

右手撩著簾子的白風起,微微一笑,衝秦鶴井招了招手:“進來吧。” 秦鶴井站起身拍了拍身後的土,脫下鞋履走進屋內,一屁股就坐在了放著書簡的桌案前,她拿出被荷葉包好的一個肉包遞給白風起:“師父,給,我買的肉包,可香了。”

白風氣淡淡一笑:“放那吧。” 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又惹了禍不敢回家了?這次是把哪家的公子打了?”

秦鶴井咽下嘴裏的肉包:“開當鋪的趙吉,他家兒子。”

“為何啊?”

“嗐,我出門正好撞見他欺負小六子,全縣人都知道小六子是個孤兒,人又老實,我一時看不慣,打折了他一條腿,然後就被我爹知道了,趁他剛要發火,我就給跑出來了。” 身子望前一探,看到了桌案上的書簡:“師父看什麼呢?《一個單身老漢激情的一宿》?師父這主人公不就是你嗎?”

白風起彎起食指敲了一下秦鶴井的頭:“瞎說什麼呢,《春秋》不認得?”

秦鶴井摸著自己的頭嘿嘿一笑:“這不跟您逗著玩兒嗎。” 擦了擦嘴:“吃飽了,師父我先走了,去後山玩兒會。”

秦鶴井剛轉過身,白風起突然一皺眉頭,緊忙掐指一算:“鶴井!”

“恩?師父還有什麼事兒?我身上可沒多餘的肉包了。”

白風起幾步上前,“啪”的一拍秦鶴井的肩膀:“你要去後山是吧?“

“對啊。”

“記住,不到申時,不可回來。”

秦鶴井又從懷中掏出一肉包咬了一口:“為什麼啊?”

白風起一低頭:“你剛不是說你沒包子了嗎。”

“我這剛想起來,剛想起來,為什麼不到申時不讓我回來啊?”

白風起淡笑:“今日,天降乾坤,江月淩平,歲時至此,宿星臨塵。”

秦鶴井凝視著白風起,沉默了半響。

“聽不懂。”

白風起揮揮手;“聽話便是。\"

剛出瓦舍,家奴就火急火燎的跑來,與秦鶴井撞了個滿懷,秦鶴井摸摸自己的頭:“阿英,你幹嘛跑那麼急?上這幹嘛來了?”

阿英急忙跪下:“小,小姐,老爺可生氣了!”

“我知道啊。”

“不是!老爺說小姐天黑前要是不回家,就把西江月給燉了。”

“嘿,這老頭兒,既然想燉我的西江月,行了行了,你回去告訴他,天黑前我肯定回家,是打是罵都由他。”

阿英皺著眉:“那小姐現在要去幹嘛?”

秦鶴井叉著腰,低著頭,踢了踢路邊的碎石子:“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想去找個小娘子解解風情。”

“小姐,還沒到吃中午飯的時間呢,你忽悠誰呢。”

“得得得,反正我是有事兒,你先回去吧。”

後山的青鬆柏總是長得最好,瀑布飛下的聲音在這初夏襲來了一絲微涼,山中多是百年巨樹,根深蒂固,枝丫粗壯,秦鶴井飲了幾口從瀑布飛下的泉水,飛身上樹,椅在巨樹的枝丫之上,翹起二郎腿兒,枕著雙手,嘴裏還叼著一根不知從哪兒撿來的狗尾草,用鄉音哼著歌,不太刺眼的陽光被樹蔭遮著,沒有規律的散下,耳邊的蟲鳴聲讓她漸漸有了困意,她緩緩閉上雙眼,半夢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