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霖與穆瑾歡雙雙站在一旁,待到安皇後落座後,方才坐在兩旁。
恰時,十五剛沏好茶,正合時宜的端了上來,先給安皇後畢恭畢敬的沏了一杯。隨之,便給穆霖和穆瑾歡各自斟了一杯。
看著桌上呢茶水,安皇後並沒有著急去喝。微微一理衣襟,隨即抬眼,漫不經心的目光一掃而過,帶著幾分若隱若現的淩厲之風。
靜默片刻,正當穆瑾歡尚未猜透她的心思,卻聽得她說,“今日,本宮是為兩件事而來。”
兩件事?
穆瑾歡微微垂首,暗自思忖。自己毀壞嫁衣,自然是其中一件事情,那麼,另一件事情是何事? 她卻想不明白。
不等她細細思量,就聽得穆霖不解的問道,,“不知娘娘所說的,是哪兩件事?”
“這第一件,自然是因為丞相大人,您即將與本宮成為親家,瑾歡這丫頭不日便要嫁入後宮。不過,本宮聽說……”
安皇後說到這兒,忽然停頓特一下。目光之中閃過一道化不盡的陰霾。 才繼續道,“本宮聽說,穆小姐,你讓身邊的奴婢,扔了本宮親賜的鳳冠霞帔。不知,穆小姐你是對這鳳冠霞帔不滿意,還是對本宮給你的這樁婚事不滿意呢?!”
她的話語有些咄咄逼人,穆瑾歡早料到她必然會借此做一番文章。
麵對她質問的臉色,穆瑾歡不慌不忙的回道,“回娘娘,瑾歡並無您說的那意思。之所以讓人扔了那鳳冠霞帔,也是無奈之舉。”
“無奈之舉?你倒是說說,怎麼個無奈之舉?”安皇後冷哼一聲,目光直直的看著她。
“娘娘,那鳳冠霞帔,是宮中尚衣局所製。尚衣局的手藝,向來是數一數二的好。可是不知道娘娘知不知道,這尚衣局給民女送來的鳳冠霞帔,不僅質感極差,就連衣裳的尺寸都不是民女的尺寸。民女琢磨著,這尚衣局的人,大抵是粗心了。故而,我隻好將衣服扔掉。本來是讓身邊的丫鬟偷偷扔掉,沒成想,還是讓娘娘您知道了。”
頓了頓,她漫不經心的瞄了一眼安皇後有些發黑的神情,繼續道,“不過,皇後娘娘盡管放心,民女已經讓下人重新給我趕製一件嫁衣,定然不會耽誤婚事。”
她說的滴水不漏,倒教安皇後不知說些什麼了。思索片刻,因顧及到婚期將至,她遂也沒有再多難為她。
“既然如此,是尚衣局的過錯。待本宮回宮後,定然懲罰一番尚衣局的人。瑾歡你自己的嫁衣既然做好了,那麼,本宮也不再多說什麼。”
“謝娘娘。”穆瑾歡淡淡的說著,嘴裏說著謝字,語氣中,卻絲毫聽不出半分的謝意。
安皇後端起茶杯,微微抿唇,潤了潤喉,又道,“至於這第二件事情,我相信老丞相和瑾歡見了,必然高興。”
說著,她淡淡的彎起唇角,帶著隱隱約約的嘲諷之意。
“可以進來了。”
聽著安皇後的話語,穆瑾歡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下意識的,就往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隨著安皇後話音一落,門外,有一女子緩緩走了進來。粉色身影,盈盈一握的小蠻腰。熟悉的麵容讓穆瑾歡下意識的就握緊了十指。
十指掐入掌心,疼的愈發讓她冷冽。
那進來的人,並不是旁人,正是多日不見的葉蓉!
多日不見,穆瑾歡有種葉蓉再也不是以前的葉蓉的錯覺。
但見葉蓉施施然的走到堂中,先是對著安皇後福了福身子,儀態萬千的柔聲喚道,“娘娘吉祥。”
隨即,又向著穆霖的方向,福了福身子,淺笑道,“爺爺,好久不見了,蓉兒還甚想念您,不知道您的身子可還好?”
穆霖微微一笑,還是一如既往慈祥的模樣。見到她,雖然有幾分驚訝,但轉念一想,她是隨著皇後而來,這其中的關係,定然早以不一般。
“老了,身子總是一日不如一日。倒是蓉兒你,這些日子,蓉兒與爹娘相處的可還好?你爹娘那裏,爺爺倒是有許多年沒有回去見一見了。”
葉蓉回道,“爺爺放心吧,爹娘在家一切安好。”
隨即,她才不緊不慢的將目光落在穆瑾歡的身上,“歡姐姐……”
對上她的雙眼,穆瑾歡清晰可見,一抹嘲諷之意在葉蓉的眼中一閃而過。對此,她隻是悄無聲息的盡收眼底,神情之上,一如既往的平平淡淡。
“蓉兒是何時回到上京了?怎麼也不通知一聲歡姐姐呢,好讓姐姐替你接風洗塵。”
她先發製人,並沒有給她先開口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