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穆瑾歡擔憂的看了看她,想要安慰她,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再看向一旁悠然自得的莫度,她隻覺得心裏好像有一團火在燒。
“你們占星家族都這麼沒心沒肺嗎?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莫度並沒有被她的話激怒,依舊淡然的看著她,不緊不慢的道,“這不過是家族的傳承罷了,你接不接受,這都是事實,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我勸你,還是將她藏好,否則占星師是不會放過她的。”
聽罷,穆瑾歡涼涼的看著他,冷聲道,“是嗎?難道你現在就不知道流螢的存在了嗎?難道你就不會瞞著你的家族,不告訴他們流螢的下落嗎?”
莫度神情微微一變,靜默片刻後,冷冷道,“我不過是不願意多此一舉罷了。再者,,這種事情,我並不想插手。上一代的恩怨,何必讓這一代去承受?”
穆瑾歡微微一愣,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他的話看似無情冷漠,但是細細想來,卻有一種無奈在其中。這樣的認知,讓她敏銳的嗅到一絲絲不一樣的氣息。
她定定的看著他,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不一樣的東西,然而並沒有任何不一樣的神情。他隱藏的很深,完全叫人看不出任何破綻。
“若是無事,你們可以走了。今日見你們,不過是受大皇子所托罷了。”
他漫不經心的說著,看似是隨口一提,穆瑾歡卻留了心眼。
“大皇子所托,大祭司就能夠答應?看了大祭司與大皇子的關係匪淺啊!”
她有意無意的說著,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然而他並不上套。
“我身為大祭司,既然皇子有求於我,我自然不會拒絕。現在事情已經結束,我也就不留客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說罷,他起身,就要離開,似是一分鍾都不願意停留。
穆瑾歡淡淡的看著他,遂扶起一旁的流螢,“流螢,我們走吧。”
流螢整個人都向丟了魂一般,靜靜的坐在地上,抱著雙膝,將頭埋在臂彎裏。看著她無助的模樣,穆瑾歡心裏泛出一絲絲的疼痛。這樣的情形,讓她不由得想起前世的自己。一樣的無助,一樣的絕望。
莫度忽然的停住了腳步,背對著她二人,忽然淡然的說了一句,“一切緣由天定,因果循環。若硬是要改變天命,必然是要有所代價要付出。”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真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他漸漸消失在目光中的背影,不知為何,穆瑾歡竟然覺得有些失落的錯覺。
當她扶著流螢從仙天閣出來時,才發現無情的懷裏不知怎的,竟多了一位昏睡的女子。細看之下,穆瑾歡心上一驚,竟然是厲姬。
“她怎麼在這裏?”
無情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淡然道,“你們剛進去沒多久,就被我發現這位姑娘在偷偷地跟蹤我們。情急之下,為了安全起見,我就直接將她打昏了。穆姑娘放心,她不過是昏迷了,並沒有受到傷害。”
扶著流螢,穆瑾歡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他懷裏的厲姬,登時有些煩躁她的出現,遂沒好氣的道,“不用理會她,挑個其他地方將她扔下就好。好奇害死貓,這一次,暫且就當做給她一個教訓罷!”
隨即無情也沒有多說什麼,果真就找了一個離仙天閣最遠的地方,將厲姬丟下了。
而這邊,穆瑾歡扶著心情不佳的流螢回道穆霖的身旁。見她回來,穆霖並沒有過多追問她去了何處。
老皇帝仍然處於昏迷當中,並沒有醒來的跡象。這期間,玄洺與皇後一直陪在皇帝的軟塌旁。而一早穆霖就怕生出什麼事端,便也讓玄瀧進去,也守在一旁。如此一來,皇後若是想要動什麼手段,也沒有機會。
夜深,文武百官的家眷陸陸續續的離開皇宮,穆瑾歡也在這時候帶著十五和流螢提前回到丞相府。
失魂落魄的流螢一路上沒有說話,低著頭,窩在穆瑾歡的懷裏。馬車一路顛簸,十五迷迷糊糊靠著軟塌就睡著了。穆瑾歡因為白天發生了許多事情,一時間腦海裏因為亂七八糟的事情煩的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聽見懷裏流螢弱弱的聲音響起。
“瑾歡,我覺得,我的哥哥他,還在世上。”
聽到這話,穆瑾歡微微一愣,低聲皺眉的問道,“你確定?”
流螢從她懷裏慢慢的抬起自己的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我算過,我的哥哥還活著。”
看她堅定的目光,穆瑾歡沉吟片刻,思索了很久。莫度的話在她腦海裏一遍遍回蕩著。莫度和流螢的話,她不知道該相信誰。畢竟隻是占星師與巫師之間的恩怨,她原本不應該摻和進來。
然而,她在見到莫度的那一刻,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直覺告訴她,莫度對自己重生一事,似乎是知道的。又或者說,莫度應該能算出黎國的未來。
穆瑾歡拍了拍流螢的後背,歎然道,“不管你哥哥是生氣死,總之,我們現在應該是打草驚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