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伴隨著他的長眠(大結局)(3 / 3)

“因為我愛你,是發自內心。而他未必是。”他說,“我去國外整容,然後就跑來找你了。”

“你這是在告訴我,你對我依舊滿懷深情嗎?”我問道,“我曾經是很愛你的,但是我現在最愛的人是元辰,你不要再說這些話了,這些話現在都已經太遲。你從來都不是那麼深情專一的男人,我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永遠都不會了。”

“我可以改變的,我願意為你改變。”他對我說。但是我已經不相信他了,早就不相信了。

“你知道我們是沒辦法好好相處的,你現在不是有了一個心愛的女人在身邊麼?男人是不是都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比較感興趣?”

“不,自從我被燒傷,她就帶著我的孩子走了。”他有些憂傷的說。

“所以你來找我了?”我翻了一個白眼,為何當初的他就不能深情一點,一定要等到所有的女人都離他而去,他才會來到我的身邊?而他注定要失望了,因為我不愛他了。早就已經不愛他,他繼續糾纏,隻會讓我厭煩。

“巧巧,你知道我一直都想補償你的,畢竟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他繼續說,他竟然在我麵前提及那個孩子,我感覺我的心快要被捏碎了,他怎麼可以在我的傷口上撒鹽呢?

“別跟我提孩子,他已經死了,你也不配做一個父親。”我對他說,他低下頭去,沒有看我,大概他也是不想再繼續看我了。如果當初他娶我,這後來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哪有哪有麼多的如意事?哪有那麼多的歡笑,悲傷總是存在著的,在我們的情緣中,悲傷一直存在。

他有何顏麵與我對視呢?曾經我很愛他,當我不愛他的時候,我竟然也可以做到無情無意。他和我本來可以很幸福,是他不珍惜,所以我才會和元辰在一起,然後愛上元辰,如今我的心裏隻有元辰,那些年少的情愛早就被埋在記憶深處了,翻出來看,已然褪色了……我和他是早就回不去了。我們是兩條平行線,再沒有任何交叉點,該散場的時候,總是要散場的,再怎麼深情,他都不是我最深愛的人了。

他垂頭喪氣的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歎息,這個男人是我曾經愛著的,但是時過境遷,我竟也可以不再愛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感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了,不再相見,互相懷念也好,總比互相傷害要好很多。

在我和尹盛決定結婚的時候,莫格來找過我,在這之前,我並沒有告訴他關於結婚的事情,所以他在見到我之後,我告訴了他,我要結婚的事情,他張大了嘴巴。

“沒想到你要結婚了,我還以為我有機會呢,看來機會是沒有了。”他歎息著,我看著他的眉眼,他是喜歡我的,我知道,我沒有嚐試過與他朝夕相處,所以我根本沒信心跟他白頭偕老,而且,他並不是元辰,我沒有理由會愛上他。然而我卻無法阻止一個男人愛上我。

“你為什麼而來?”我問他。

“因為你在這裏,所以我來了。我沒辦法不去關心你。”他說,他的雙眼溢滿深情,我不想與他對視,他是深情專注的,但是我的心裏卻不能存放他的深情,我的愛人已然在天盡頭,不是麵前的男人。

“請你放棄吧,我就要嫁給尹盛了。從今以後,我要開始一段新生活。”

“你真的要開始一段新生活?那你為什麼不選擇我,卻選擇一個才認識不久的男人?”

“這樣才算是真的開始。”我對他說。他看著我,沉默了。

“求你放棄我吧,從此以後,我過我的生活,你過你的,我們可以是好朋友,但是我們無緣做情侶,原諒我……我們沒可能在一起。你應該是明白的。”

他看著我,繼續沉默著,我看到他張了張口,沒有說出話來,我正準備轉身的時候,他開口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我希望你是真的想要開始新的生活,也希望這樣做,你能夠快樂,從此我不會再來尋你,祝你幸福。”他將我拉進懷中,在我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然後放開我,轉身離去。竟是一點猶豫都沒有。他終於是放手,我也終於是放心了些,如果他繼續癡迷著我,隻會困擾我,會讓我很為難。

如果是在很早之前就認識他,或許我會接受他的情意的,但是有些人終歸是過客,雖然他不是路人甲,但是與路人甲無異。

我和尹盛的婚禮在幾個月後舉行,婚後的日子是很平靜的,他在院子裏種滿了向日葵,因為他曾經的妻子喜歡向日葵,向日葵的花語是沉默的愛,我看著向日葵迎著太陽張著花瓣,揚起自己大大的臉,是那麼癡情的姿態……我想起了元辰曾經為了我種的那一院向日葵……我們在向日葵盛開的時候舉辦了婚禮,而今我和尹盛的婚禮也是在向日葵盛開的季節舉行。這是不是命運的安排呢?還是上天不懷好意的玩笑?元辰在天國可好呢?他是否看到了我?他會嫉妒我身邊的男人嗎?

他帶著我去了海邊,這是第幾次來到海邊,以前總是和元辰來看海,這次身邊換了一個人,但是景色卻還依舊,我沒有想到我又一次回到了H市。

“盛,你在想什麼啊?”

“沒……沒想什麼,隻是你太美了,我被你迷住了。”他對我說,他的聲音輕柔動聽。

“是這樣嗎?為什麼你的眉頭緊鎖,一點都不開心呢?”我對他說,他是在想那個死去的女人嗎?一如我的心裏有著一個他無法取代的男人。

“我們生幾個孩子好嗎?”我對他說,和這個溫柔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讓我對生活有了一些些期盼,我是想要一個孩子,或者更多孩子,曾經我有過孩子,但是都死了,我多麼希望自己還能有孩子。

“好啊,我們生兩個吧,兩個就不會覺得寂寞孤獨了。”他對我說。

“是的,你是對的。”我對他說,一個的確是孤獨的,就像我和元辰,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快樂的,每一天都很精彩。失去了元辰之後,我覺得空氣裏都溢滿了孤獨。

“盛啊,你為什麼要帶我來看海,難道你知道我一直都期盼著看到海洋麼?”我說,其實我一直是想要回到這片海灘的,隻是我一個人沒辦法麵對這片海,沒有元辰的陪伴,美麗的風景隻是孤獨,現在不一樣了,有一個和元辰一樣溫柔的男人陪伴我,我的心裏要好受很多,也能夠從容麵對了。

“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海比較寬闊,看到海之後,心胸也會寬廣。心裏的憂愁會變得比較少。”

“盛啊,我覺得你是一個詩人。”

“也許吧。說不定哪天心情好,我就改行做詩人了。”

“盛,你現在幸福嗎?”我問他,他笑了笑,然後回答我,

“恩,我現在很幸福。”

幸福是什麼樣子的,他說他很幸福,我卻並不覺得這是我要的幸福,在他的懷中,我能夠感覺溫暖,但是總還是差了一些什麼。他有時會說夢話,喊著那個女人的名字,我們都是悲傷的人,失去了生命中的熱愛,我們的相守隻是互相慰藉,我和他都是清楚的,我深知他不是愛我,他愛著那個死去的愛人,他應該也明白我愛的不是他,愛的是另外一個人,這也是幸福嗎?如果這是幸福,這份幸福未免有些無奈。

雖然是很想要生幾個孩子,過上最平淡的生活,但是我的心不允許我這麼做,我的心裏那道傷口太深重,還是沒辦法開始一段嶄新的生活。或許我是會孤獨一世的,但是其實也並不是特別孤獨吧,至少元辰在我的心上。選擇結婚是一個錯誤的決定,而我已經不能一錯再錯了。

度蜜月之後,回到家裏。我就收拾了行李,他問我要去什麼地方,我笑了起來,我告訴他,我要去旅行。

“你要去旅行?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隻是想要離開這裏,尹盛,對不起,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不夠好?”他滿眼哀痛。似乎他是舍不得我,但是我覺得他舍不得的隻是另外一個人。

“沒有,你很好,和他很像,尹盛,原諒我。”

“難道非走不可嗎?”他問我。

“我也許會回來的,我去什麼地方會告訴你的,你不必太擔心我。畢竟現在我們是夫妻。”我親吻了一下他的臉,他抱住我,舍不得放手,我心疼他,但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不管他對我的心有多少真假,我自己是沒辦法跟他相處下去,等到哪天我思念他了,我應該是回到他身邊的。

“你會回來嗎?”他問我,“如果你不回來,我會去找你的,我已經失去了一個愛人,現在我已經開始慢慢喜歡你,不要走,可以嗎?”

“你知道,我的心裏,你不是唯一,當我思念你的時候,我會回來的。”我低下頭去,不去看他,他是溫柔的男人,我舍不得繼續傷害他了。

“好,那我等你。”他放開我的手,“我一定會等著你的。如果你半年未歸,我就會去找你,我一定會的。”

“好。”我朝他笑了笑,說了一個“好”字。我想這應該是他期待的答案。

“巧巧,你不要走。”他再次出聲挽留,我卻不想說話了,隻給了他一個笑容。

“巧巧,既然要走,那麼請不要跟我失去了聯絡,答應我。”他說道。

我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他,他向我跨了一步,將我再次抱入懷中,他吻我,深情的吻著我,我不知道此刻他的心裏是想著我,還是想著那個死去的女子,我也很投入的親吻他,但是現在除了這個吻,我已經沒辦法給他更多了。我需要一段足夠長的時間來淡化心中的裂痕,但願我能夠帶著一顆心回來,一顆能夠愛他的心。他放開我,不再挽留我。他像元辰一樣,不做勉強我的事情,從不勉強我做任何事,這樣真好。

半年,並不算長,但是這段時間或許已經足夠了吧……我拖著旅行箱離開他和我共同居住的家,我沒有讓他送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站是要去哪裏,也不能確定半年是否會回到他的身邊,或許他會去找我,但是我們那個時候是不是真的可以相愛呢?未來是不可預測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了那個時候是怎麼選擇,算了,不去想那麼多了,到時候再做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