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有什麼夢想?”他問。
“我的夢想是一直陪著你,一直陪著你不論生死。”我說著說著,眼睛也濕潤了。不知道是被他感動了,還是被自己感動了?
那是一個多麼奇怪的晚上?我們笑了,接著就哭了,然後又笑了。歲月流逝,不變的夢想是能夠擁抱自己心愛的人,也擁抱他的微笑和哭泣。
在那些年少懵懂的日子裏,即使愛上了一個男人,也是輕盈的。後來,當我們成為女人,所有的愛情,也都沉重了一些,變得有分量了。這個時候,我們不僅在用心,也在用身體去愛一個男人。我跟元辰也是如此,我們從純真的時候走來,走到現在,有了肌膚之親。
他會娶我為妻,他會是一個好丈夫。即使很快就要死掉,我們也可以幸福一段時光。幸福不論是長或短,我們都該盡力活的更精彩。
“你又在想什麼呢?”
“並沒有想什麼。”我對他說。
“我們回家吧,現在趕回H市還不算太晚。”他牽著手溫和的說。我怕他疲憊,有些擔心的看著他,雖然沒有開口,他卻已經知道我在擔心什麼了。
“你不必擔心的,我的身體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糟糕,我們回去吧。”
“好吧。”
車子開到H市的時候,他靠在我的肩上睡著了。看著他溫和如玉的臉,我忍不住親了一下。這個男人愛了我很久,他也讓我難受痛苦過,我是在他告別的時候,才懂,原來愛情再美也會有眼淚的。他不是傷害了我,而是以為離開可以讓我更自由。想要成全我追尋更多的快樂。
窗外的景色早已經被夜色蓋過去了,我隻看到那路上昏黃的路燈,一盞接著一盞,隨著車子的奔跑而迅速倒退著。偶爾會看到一些還在行走的路人。那些路人都被略過了。他們的故事是否也是這般波折呢?我傻傻的想著,他們的人生是否比我的平淡或者更精彩?然而我不是他們,不知道他們在什麼樣的屋簷下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有著什麼樣的夢想和追求。我隻能看到我自己的和元辰的。
月亮彎彎的掛在天上,像眯著的眼,又像元辰的微笑。幸福是離我很近的,是觸手可及的,隻要我想要,伸手就可以得到了。就像此刻,我稍微移動一下自己的手就能觸及到元辰那好看的眉眼。
“到了嗎?”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醒來的,我一直看著車窗外的路燈一盞一盞的向後退著。他將我的腰摟緊了,他的氣息在我耳邊,那氣息灼熱,讓我的耳朵有些發燙。
“還沒有呢,你再睡會兒吧。”
“不了,應該也差不多了。我老是睡覺,讓你覺得無聊了吧。我都沒有陪你說話。”他有些抱歉的說。
“你想要睡覺就多睡會兒,你比我辛苦。”我說。
他握著我的手溫柔的笑著,“你真體貼。”
其實與他相比,他更體貼,作為一個女人,如果擁有一個像他這樣的戀人是會幸福的,他什麼都好,如果不是因為這顆生病的心髒,他會是一個完美的男人。
車終於停了下來,別墅已經在眼中了,他拉著我的手,走進了屋子。這一夜比任何一夜都更溫馨,雖然有些疲憊,但是幸福卻是滿溢的。我們一起目睹了一場婚禮,還在沙灘上散步,吹著江風,聽著那江水流淌的聲音。心可以變得平靜,視野也同樣變得開闊,感覺天堂就在附近。然後我們一起歸家。我們是世上最恩愛的情侶。我的心已經被麵前這個男人占據了。
此時此刻,他躺在我身側,手臂圈著我,他在愛情裏一直扮演著保護者的角色,而我總是被保護著的。被愛是幸福,比愛一個人幸福很多。當然,你愛著的那個人正在愛著你。這才是最好的。
不知道為何,他睡著的時候,我清醒著,當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醒來很久了。我們很少會同時醒來,這也似乎是一種遺憾,曾經有人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而我隻求和他一起醒來。然後相互對望,然後微笑。幸福就應該是這樣。在一張床上,兩個人的心在拚命拉近。在睡醒後,發現彼此依舊深愛著,而且還將繼續愛下去。
天微微亮,我睜開雙眼的時候,他正深情的看著我。深情,他總是如此。他對我似乎從未感覺到厭倦。他和薛奇是不同的,薛奇想要的是自由,是快樂和刺激。而元辰,他想要的愛情,隻是我。
“你在看什麼,如此深情呢。”
“我在看你,隻有你能讓我轉移不了目光。”他溫和的說,他吻著我的側臉,輕輕的吻著我,小心翼翼的生怕驚擾了我身體裏還在沉睡的細胞。
“如果能夠回到很小的時候,該多好。”我對他說。他眯起眼睛來,沉默了片刻。
“你在我心裏就是孩子,所以你不必回到很小的時候,我會一直寵著你,陪你過每一個兒童節。隻要我還有命。”
“元辰……”
“你怎麼又哭了,都是我不好,總是讓你哭泣……別哭了,哭的我的心難受。”他說,“我們該吃早餐了。起床吧。後天我們結婚吧。”
“啊?”
“怎麼不願意嫁給我啊?”他笑著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
“沒有,隻是有些驚訝,你昨天沒告訴我啊。”
“我之前有跟你說過啊……說過等他們結婚了,我們也結婚的。你放心啦,一定讓你難忘。”他吻了吻我的額頭。溫柔的笑著。在這一刻,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為我擁有了一個深愛我的男人。
那一裘婚紗,已然穿在我的身上,他溫和的笑著,他對我說:“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我們站在聖壇麵前,許以對方一生一世。然後我和他交換了那對戒指。我們的結婚戒指。
“新郎親吻新娘。”來賓們在下麵起哄,他對著我溫和的笑著,他的兩眼是深邃的夜空,裏麵有一顆星星,那是我的模樣。
“怎麼辦……我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親吻你。”他將腦袋湊過來,輕輕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吻住了我的嘴唇。隻聽到來參加婚禮的人們在底下叫喊著,他們似乎很樂意看到這個場景,而我早已麵紅耳赤了……不過,也有強烈的幸福縈繞在我的身邊,他的手臂環住我的腰,深情的吻著我,我們兩人都將自己的情感投入到這一吻中,似乎這一吻就已經抵達了天荒的岸邊。
終於他放開了我,賓客們都鼓起掌來。他們的臉上都堆著笑容,他們是那麼快樂,我和元辰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快樂。我們的愛情終於是走到了婚姻的紅毯之上。
婚後的日子是很美滿的,和他在一起,沒有不美滿的事情。他總是體貼而溫柔的,嫁給他,是一個很不錯的決定。幸福是和自己喜歡的人攜手共生。
早晨的陽光投射進來的時候,我和元辰同時醒來。他看著我,然後親吻我的眉梢。
“幸福麼?”他笑著問我。
“恩,跟你在一起,即使麵臨著困境也是幸福的。”我說,“我們要個孩子吧。”
“你想要孩子?”他溫柔的吻著我。
“恩,想。”
“其實我也想要。”他說,“隻是我擔心我沒辦法做個好爸爸。”
“為什麼這麼說。”
“我還是太貪心了,不是嗎?”他垂下眼簾,不再繼續說了。而我能夠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他不言語,我也不想言語,他是擔心自己命不夠長,沒辦法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他起身離開臥室,隔了一會兒,他拿著一束花回來,是一朵向日葵。很大的一朵花,比我的臉大。
“你……”
“送給你啊。”他笑眯眯的將向日葵遞給我,“它就是太陽。”
“恩恩。”
“我將太陽送給你,你可滿意嗎?”
“恩恩,滿意。”我點了點頭,這朵向日葵,就像小小的太陽,他真有辦法連太陽都能送給我。
“你什麼時候可以送月亮給我呢?”
“就知道你會說這個。”他吻了吻我,“你快點起來吃早餐吧,這樣就能看到我送的月亮了。”
我聽了他的話,趕緊起床。
半個小時之後,我來到餐桌前,看到了一個彎月形狀的蛋糕。這就是月亮嗎?他還真浪漫。
“這麼漂亮,我都舍不得吃了。”我說。
“不要緊的,你要是喜歡,待會兒再做一個啊,這個嘛,還是吃掉比較好,不然你會餓的。”他笑著將蛋糕拿起來遞到我手上。
“星星呢?”
“親愛的,你就是我的星星。”他說,他的情話軟綿綿的,就像我手中的蛋糕,入口就化在了口腔中。現在我們是真的在一起了,我是他的妻子,不再隻是未婚妻。
“嫁給我,你快樂嗎?”
“恩。”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快樂。如果我沒辦法讓你快樂,我就不該呆在這裏。”他抱著我說,從前他總是很快樂,這些日子,他總是突然間就傷感了。有些情話聽起來是很軟綿的,但是卻蓋不住憂傷。
婚姻是戀愛最終的目的地,婚姻是戀愛的升華,兩人相處,將不隻是愛戀。但是現在,我卻覺得婚前和婚後,我們的熱情並沒有改變。可能是時間不夠久,我們都還沒厭倦吧?
“你會厭倦我們現在的關係嗎?”
“你說的是,夫妻關係?”
“恩,是啊。”
“不會的,我會寵著你,像從前一樣。”他很認真的對我說。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比別人更幸福,因為你是最好的好。”
“傻瓜,我從來不是最好的好,比我更加好的人也是有的,隻是你沒有碰到。”
“不,你就是最好的好,我要這麼說,其他的人與我有什麼關係嗎?”
“也是哦,好像沒關係。”他笑了起來,明媚的笑容,掛在臉上比陽光燦爛。我在他的懷中,靠著他,貼近他,感受他的溫度。
我們在客廳裏看電視,電視裏播放著音樂,聽著舒緩的音樂,他眯著眼睛,慢慢的睡著了。他閉著眼睛,靜靜的呼吸,我看著他麵容有些疲憊,他是有多累呢……
中午的時候,他醒了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又睡了過去了嗎?今天有件事沒告訴你呢。我……竟然又睡著了。”
“什麼事?”
“我們下午要去飛機場。”
“我們去機場幹什麼?”
“去法國度蜜月啊。”
“這個……這麼快嗎?”
“是啊,你還有什麼顧慮嗎?”他揚了揚眉毛問我。對於他的安排,我從不反對,他總是為我好,我當然沒必要反對。隻是覺得路太遠,不想他太辛苦太累。
“其實我們沒有必要去那麼遙遠的國度。”
“你想去哪裏呢?”他問我。
“我想去的地方已經到達了。”
“哪裏?”他有些驚訝的看著我。我笑了。
“你的心。”我對他說道。
“巧巧……你知道的,自從那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你,喜歡了那麼多年。你從小就在我的心裏,如果這是你最想去的地方,那麼你已經在這裏停駐很久了。以後還將繼續存在。”
“元辰,謝謝你愛我。”我很認真的對他說,“我愛你。”
“我們已是夫妻,說這些太生分了吧。”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我也愛你,期限是一生一世,下輩子,我要成為一個健康的人,這樣可以守護你更久一些。”
他的話讓我感動,讓我的鼻子有些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知道,他的生命是不會長久,但是即使是馬上就要麵對死亡了,我們依舊是要手拉著手,不離不棄。在他活著的時候,我們要相親相愛。這樣也不枉深情一場吧。
其實不過是踩空了一格,就從樓梯上摔下來了。那天他並不在家,還好他並不在家。不然肯定會被我的樣子嚇到。仆人想要打電話給正在工作的元辰,我製止了他們想要去做的這件事。我不能讓元辰知道我從樓梯上摔下來,我受點傷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受刺激。
其實也沒有受很重的傷,隻是腳扭傷了,頭也磕了一下,還好臉沒有花掉,不然可就醜死了,要是毀容了,元辰可能會昏過去,或許……他就不愛我了。我躺在床上,頭暈暈的,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我聽到客廳裏元辰在大聲的訓斥著仆人們。
“少夫人摔的那麼厲害,竟然要我回來了才知道,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你們都是怎麼想的,這麼大的一件事情竟然不告訴我。以後這種事情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別怪他們。”我趕緊穿著拖鞋一撥一拐的走出去,製止他繼續說下去。我看著他用手捂著胸口,此刻他一定是情緒太激動,讓自己難受了。
“巧巧……你都摔成這樣子了,就不要再來走去了,快回房間躺著。”他溫和的對我說,隻有在麵對我的時候,他的聲音才溫柔的像緩緩流淌的河水。
“你別再怪他們了,是我不要他們通報你的。你工作那麼忙,我受這點傷算什麼啊,又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讓你知道。我不想要你擔心我。”
“你們都退下去吧。”他揮了揮手,眾人各自散去。他拉著我來到沙發前坐下。
“你真的不要緊嗎?”他問我,我卻想問他要不要緊,剛剛看到他捂著胸口,是心髒又出了問題吧。
“哦……我沒事,隻要你沒事,我不會有事。”他溫和的聲音在我耳畔輕輕的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