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跟薛奇見麵了,他是我愛著的男人,似乎早就是要再見一次的。在他的小公寓的客廳裏,他給我倒了一杯水。遞到我手上,我並不口渴,所以就將杯子放在沙發上的茶幾上。
“你沒有打掉孩子?”他並沒有跟我寒暄或者繞圈圈,而是直奔主題。
“是的。”我回答。
“為什麼?”
“因為他是一個生命。”我說。
“你難道不知道孩子會給你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有多大的麻煩?”我故作不明白的問道。
“你有錢養活他嗎?”
“我未來的丈夫有錢養活他,不就行了。”我說道,“聖誕節的時候,我會跟元辰結婚。”
“你要帶著我的孩子跟元辰結婚?”
“難道我可以跟你結婚嗎?你是個無情的男人,連自己的骨肉都要拋棄。”
“巧巧,你是可以跟我結婚的。我們可以在一起的,隻是你不肯聽我的。”他歎息了一聲,點燃了一隻煙。在我麵前吸了一大口。
“我懷孕了,請你把煙滅了。”我說道,“你不要這個孩子,可是我要。”
“你是不是瘋了?為什麼一定要生下這個累贅呢?”他看了看我,熄滅了煙頭,半支煙歪歪斜斜的倒在玻璃煙灰缸裏,像個無助的殘疾人,倒在馬路上沒有人扶一把,看上去是那麼的孤獨無助。
“因為他是我的孩子。我愛他。”我大聲喊道。
“我是孩子的父親,你知不知道?你竟然要帶著我的孩子跟別的男人結婚,你一定是個瘋子。”
“你才是瘋子。你不要你自己的孩子,竟然還說我是瘋子。”
“我沒有說不要孩子,隻是現在不是時候。”他這樣說,我卻感覺心痛,他這話還不如不說,我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離開。
“巧巧……你去哪裏。”
“難道我要留在這裏嗎?”我反問他,他沒有答話,而是抱住了我。這個男人的懷抱是我思念的地方,然而我卻不可以停留,他是我愛的人,卻隻會讓我傷心。如果他像元辰那樣對我,該有多好,然而世界上隻有一個元辰……他不是元辰,他是薛奇,他是個花心的男人,不可能為了我而改變,我太清楚我不是那個能夠讓他改變的女子。
“放開我。”
“巧巧,不要走。”他求我,這是他第一次求我,他的聲音很悲痛,我有些心軟,但是我不能肯定我們在一起是不是還會分離,所以我還是選擇了離去。如果重逢了,複合了,尋回了舊愛了,是否就是天長地久?我無法確定這個問題的答案,所以我要走。
“巧巧,隻要你回來,我什麼都可以改,我不再去找別的女人,隻對你一人好,我發誓,如果我再傷害你,就不得好死。”
他在我麵前賭咒發誓,我掩住他的口,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我才舍不得他死。我怎麼舍得我愛的人死去呢?
“巧巧,不要離開我,我們結婚,隻要你高興,我們可以馬上結婚。”他激動的說,在那一刻我是相信他的,他成功的留住了我的心……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我是否還是有機會跟自己最心愛的人相守一生呢?
當我站在元辰的麵前,告訴他,我還是選擇回去,他跌坐在沙發上半天沒有說話,我們之間沉默著。
“元辰……”
“巧巧,你走吧。”他終於開口。卻隻有這樣一句話。再也沒有別的話。他閉上眼睛,他似乎疲倦了。我還是選擇了薛奇,這傷害到了他,我感覺愧疚,可是我又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心裏更好受些呢?我愛薛奇多過於愛他。
“對不起。”
“我不是為了你的這句話才放你走的。我隻是希望你幸福,我希望你開心,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會對你說不。你是我最愛的女人,隻是太可惜,你不愛我。”
“我不是不愛你。”我趕緊說道。
“如果你是愛我的,就不會選擇他,而放棄我。”
“你知道我並不是不愛你。”
“我是願意相信的,因為相信這句話,我的心裏會好受很多。巧巧,你走吧,既然他答應了娶你,那麼你就跟他好好過吧,希望他能夠給你想要的生活。如果他欺負你,你要記得,我的肩膀一直在這裏。”
“元辰……我……”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你給我去倒杯水吧。我口渴了。”他突然對我說。我去給他倒了一杯水。他接過我手中的水杯,一口喝幹了杯子裏的水。歎了一口氣。
“謝謝你。巧巧。我親愛的巧巧,我最親愛的丫頭,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他伸出手拉住我的手,溫柔的說著這樣的一句話,說完之後,他就放開了我的手,閉上雙眼不再看我。
他是不想再看我一眼吧,我讓他的心都碎了,他一定要恨我了,我將自己的東西整理好,裝進我的行李箱中。這些天一直跟他住在一起,現在我要走了,我想跟他再說一聲再見,但是他卻在沙發上睡著了。我們之間隻剩下稀薄的呼吸之聲,連一聲道別都省略了。
我帶著我的行李箱來到薛奇的公寓前,他打開門給了我一個溫柔的熱烈的擁抱。我感覺我深愛的男人是回到了我的身邊了,回來的很徹底。
“巧巧,你想什麼時候結婚。”他將我的行李箱放在房間之後,走到我麵前問我。
“隨便什麼時候吧。但願我們從此不再分離。”我輕輕的抱了一下他。然後走到沙發上坐下。
“我們不會再分開的。你相信我。”他深情款款的模樣,依舊和幾個月前一樣,他的模樣,還是我喜愛的模樣,簡直難以想象,我們吵了一架,卻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這個男人一直是我深愛的男人,即使是被他傷害,遭遇了背叛,我依舊是還是選擇了與他相依相偎。
元辰會否暗地裏痛恨我的決定?或許是不會,他總是希望我過的更好,希望我幸福,他是愛我的,一如我是愛著薛奇一樣。此刻薛奇是愛我的。我能夠感受到他的溫柔和深情,他臉上的表情是真摯的。我是願意相信他的。也許我是瘋了,竟然選擇了一個曾經傷害過我的男人。但是愛情一直都是可以使人瘋狂的,不是嗎?
午夜醒來看到身旁的男人,熟睡的麵容,我不禁感慨,我終究是回到了這個男人的懷抱中,他還是他,我還是我。多麼希望幸福是可以停留的足夠長久,讓我有機會數數他的白發。
所謂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薛奇剛開始對我是百依百順,但是好景並不太長,他現在開始也不歸宿了。要麼就是半夜的時候回來。我不明白他有什麼事情需要忙到那麼晚的。我不願意去想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已經說過,他會對我忠心的,我就該相信他,我願意相信他回家晚跟女人無關。但是事實證明我是太過天真。
有一天,他回家來,我本來已經睡著了,但是他進房間的時候,碰翻了桌子上的一個茶杯,茶杯掉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我從睡夢中驚醒,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對不起,我吵醒你了,巧巧乖,你繼續睡。我去洗澡了。”
“恩。”
他走過來,親吻了我一下,然後離開房間,就那麼一瞬間,我聞到了香水的味道,那香水味有些刺鼻,自從我懷孕之後,就從來沒有碰過香水這種東西了,香水一般都是女人用的東西,那麼他今晚是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了。他曾經說的話已經忘卻了嗎?
等他洗澡完了,回到房間。我便開口了,有些事情,我並不會像從前那樣閉口不提,他是要跟我相守一生的男人,我是他未來的妻子,我有權利知道他的一些事情,比如有沒有跟別的女人廝混。
“你今天晚上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哦……跟幾個朋友去喝了幾杯酒。”他柔和的笑容,燦爛著整個房間。
“是跟女人吧。”我小聲的說道。我不想跟他繞彎子。
“也有幾個女同事。”他立馬說道。
“你就不要騙我了,行不行?你身上那香水味是怎麼回事?”
他沉默了片刻開口了。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這樣啊,敏感的像個刺蝟。”他不滿的叫道。
“我就是個刺蝟。”我生氣的喊道。
“巧巧,你要相信我。”
“你叫我怎麼相信你?你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刺鼻的香水味?”我不依不饒的說道,“你是不是跟那個女人睡過了?”
“是,我是跟別的女人睡覺了,這又怎麼樣呢?你現在懷孕了,我有那個需要,又不能跟你那樣做,我還能怎麼樣?總不能憋死吧?我可是一個男人。”似乎他很有道理一般,看他的模樣,已然跟從前我愛的那個人是一樣,卻又有太多的不同。
“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們分開吧。你沒辦法對我忠誠。”我傷心的說。
“我也隻是玩玩而已。”他的話又柔軟了下來。他的言語就像是哄小孩一樣。隻是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被他逗開心了。他總是對我說,他隻是玩玩而已,以前也是這樣說,現在還是如此說。
難道男人的承諾是不可相信的嗎?難道有些承諾就像沙粒,被風一吹就散嗎?我的眼淚瞬間滴落下來,我的心又一次被他傷到了,這次我聽到了我的心碎裂的聲音……
“你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分手就分手。”見我不肯說話,他突然煩躁的說道。
“薛奇……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從床上坐起來,穿上自己的衣服,從他的房間裏走出去,他連拉都沒有拉我一下,我們的緣分應該是斷掉了。
有些緣分是不該繼續的,隻是我太固執了,非要那個我得不到的愛人。其實……我可以很幸福,因為有一個人很愛我,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了放棄依靠他的肩膀。此時此刻,元辰溫柔而俊朗的臉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多想此刻他在我身邊,擁抱我。對我說,“你是最好的女孩”。然而此刻他已經被我傷的徹底怎麼會對我說這一句話呢?
天剛剛亮,我就提著自己的行李箱離開了薛奇的小公寓。我不能再跟他一起了,永遠都不可能了,他所說的話都隨風散掉了,我不該相信他的甜言蜜語,不該相信他會對我忠誠。我真是個傻瓜。我的選擇錯了一次又一次,這是第幾次錯了。,元辰會笑話我嗎?
走在大街上,我突然發現我沒有地方可以去。我想去找元辰,但是我已經沒有臉麵見他了。此時此刻的自己是孤獨一人。太陽還未升起,不知道從哪裏刮來的風,有些寒冷,吹在麵頰上,讓我心裏的傷口瞬間裂開,我想要哭,卻又害怕被行人看到,若被人看到,會被笑話吧?人們肯定以為我是個瘋子,癡癡傻傻,哭泣不止……
想起元辰那張親切的臉,我的眼淚就再也控製不住了,是我一手糟蹋了即將獲得的幸福,是我放棄了伸手便可取得的幸福,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太傻了。
此刻的元辰在家裏睡覺嗎?可知我在街頭遊走,漫無目的嗎?我想要向他投靠,卻又害怕讓他傷心,我的模樣已然不像之前的那個人了。我是這般的狼狽,比路邊角落的乞丐好不了多少。我感覺我快要暈倒了卻找不到可以依靠的角落。為什麼愛情要這樣?為什麼我會選擇薛奇,選擇這個總是傷害的男人,卻要丟棄那個可以給我溫暖的男人?
我在街上亂走,走著走著,走到了一扇大門前,按響了門鈴,門開了……
“巧巧?”
“元辰……”我本來不想來到這裏,卻被我的雙腳帶到他的門前,這算什麼?這到底是算什麼呢?
我整個人跌進他的懷裏,他緊緊的抱著我,我感覺我的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他輕聲重複著一句話“別哭,別哭,我在你身邊。”
在他的懷抱中,我死命的哭,他將我扶進客廳,將我抱在懷裏,他的懷抱真夠溫暖,溫暖的讓我舍不得離開。
“巧巧乖,別哭了。有什麼事情好好說,我在你身邊呢。”
“元辰……我是不是個傻瓜?”我淚眼婆娑的問他。
他溫柔的說:“巧巧,你不是傻,你隻是太執著。”
“男人的話是不是都不可相信。”我繼續問道,他笑了。
“不是的,有些男人的話是可以相信的,比如我的話。親愛的,你該明白我從對你承諾我無法做到的事情。”
是啊,隻有他的諾言,才是可以相信的。多好,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男人愛著我,他給我的承諾總是可以實現的,讓我的心裏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