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我說什麼,也無法再改變事實了,他離開了娜娜,他們還是分手了。他要做的事情,我還是沒辦法阻擋下來。我能夠明白跟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是多麼的心傷,所以我也不願意去幫忙挽救他們的愛情了。娜娜在我的麵前哭的很傷心,我也隻是抱著她,並沒有哭一場,傷心的是她並不是我,所以我沒有流眼淚。
“娜娜,別哭了,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夏天分手,是為什麼呢?”她雙眼無神,隻是機械的說話。
“或許是因為太炎熱了不能擁抱。”我說。
“這是個適合分手的季節,對不對?我等了那麼久,卻隻換來一句分手。”
“別哭了,他也曾深愛過你。”我說。
“或許他愛的一直都不是我呢,或許他愛的是你。”娜娜哀哀的說,我沒有接話,隻是傻愣愣的聽她說。
“他剛剛來到我們學校的時候,就一直對你很好很照顧,我不是傻瓜,我都看得出來,他一定很喜歡你的。”
“你的感覺是錯的。”我說,“他跟我小時候認識,所以他對我才那麼好的。我們之間絕對與愛情無關。”
“好吧,是我多心了。”她依舊泣涕漣漣。我隻是抱著她,看著她趴在我的肩膀哭泣。
從她家裏走出來,天上飄著微雨,她的話還在我的耳際回蕩……我也有些失神。抬頭望向遠方,我意外的看到了薛奇和伊薇。他們在我對麵的街道。好像在爭吵。我真不想看,但是,又不得不看,因為那個人是薛奇,我的目光總是沒辦法從他的身上移開。
因為相隔著馬路,我根本沒辦法明白他們在為什麼事情爭吵,也沒辦法看清他們的麵孔。最後的最後,我看到伊薇轉身離去。薛奇掏出了手機……接著,我的手機響了起來。不會是薛奇打來的吧?我這樣想著,將手機拿在手上,看到了薛奇這兩個字在屏幕上閃爍。
“巧巧嗎?今天天氣還算不錯,就是下了點下雨,出來陪我吃飯,可以嗎?”他在馬路對麵,英俊的臉上掛著笑容,雖然有夠遙遠,我還是看出他在笑。
“我就在你對麵。”我對著電話說。然後,我掛掉了電話,在我掛掉電話的那一刻,他抬頭向馬路的這邊看過來,他看到了我嗎?哦……這是當然的,我看到他揚起他的手朝我搖了搖。
“真沒有想到你會在街上。剛才我和薇兒分手了。”他笑著說,似乎分手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一般。
“哦,你們分手了?”我問。
“是啊,剛剛分手的,心裏有點抑鬱,不介意陪我這個心情有些低落的男人吃飯吧?”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頭,笑著說。
夏天果真是分手的季節嗎?他跟伊薇分手,元辰和娜娜散場……
“你們為什麼分手啊?”
“因為我的心裏住著一個女孩。但是她不知道我喜歡她。”他歎息了一聲,他如此深情的歎息讓我癡戀不已,我多希望我就是他心中的那個女孩?但是元辰不是說過嗎,不是每個人都會等著我長大的。他一定不是喜歡我,他怎麼可能喜歡我呢,是我想太多了。他又不是元辰。
吃飯的時候,他和我之間沒有什麼言語,隻是安靜的吃東西。吃完飯之後,他送我回家。
“巧巧,如果哥哥我喜歡的是你,你會接受嗎?”他問我,臉上掛著笑容,他在說什麼呢?他不會是喜歡我吧?
“哥哥……你再說一遍可以嗎?”
“我……我也隻是隨口說說。”他將一隻手指放在鼻子上摩擦了一下。
原來是一次假設啊,害的我心跳加了好幾拍。在我家附近的巷口,我們揮手道別。我最不習慣跟他道別,每次都有些艱難,但是我卻又要故作輕鬆的姿態。
“再見,希望很快再相見。”我說。
“恩,會的。”他靠近我,在我的額頭印下一吻,“巧巧長得越發迷人了。我都快要被你迷住了。”
他說完這話就離去了,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呢?不,應該不會的……我配不上他。配不上。
剛剛躺在床上,想小睡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是元辰打來的。
“元辰,有事嗎?”
“隻是想跟你說一下,我和娜娜的事情。”
“我什麼都不想聽,我都已經知道了。”
“我就在你家附近的巷口,你出來吧。”他說完掛掉了電話。
他到底是想說什麼呢,還非要跑到我家附近來,要跟我當麵說?元辰帶著一頂鴨舌帽,深藍色的鴨舌帽,近乎黑色。
“怎麼突然戴起帽子了?”
“我今天理發了,發型不夠好看就戴了頂帽子遮醜唄。”他笑著說。
“哦。”
“我和娜娜分手了,你是知道原因的,我愛你,巧巧。”他說那三個字的時候,滿目的深情,讓我無法正視,我不敢對上他的雙眼,我是不愛他的,所以我隻會慚愧。
“別說這話,我承受不起,我們不能在一起的,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愛你,你愛我,隻會傷到你自己。”
“即使你是刺蝟,我也會跟你在一起的。我愛你,不怕受傷。”他說。
很感激他一如既往的深情,很感激他愛我。但我也隻是感激,我還能有其他的言語給他嗎?
“謝謝你,但是對不起。”我低著頭說。
“巧巧,我們交往又有何不可?”他問我,他的執拗讓我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我隻能保持一貫的沉默。我不能拒絕他,更不願意答應他。我不想傷害他,卻覺得我傷害了他很多次,我總以為自己是個善良的孩子,其實我也是無情的人。
“巧巧,你知道嗎,從你七歲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那是遙遠的歲月,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最好的。你可知嗎?”
我不說話,隻是聽他斷斷續續的言語。他稍作停頓,又繼續說了起來。
“你知道的,薛奇不愛你,他一直都不愛你。你隻是不願意去承認這一點。固執的愛著他。”
“你說我固執,你何嚐不是?”
“所以說我們是同類,我們應該在一起。我痛恨他比我晚出現卻占據你的內心。”
“你不能痛恨我喜歡的人。”我說。
“好吧,既然你都如此說了,我不恨他,我可以恨我自己嗎?”他問我。我看著他,看到他眼中的深情和落寞,我該怎麼才能讓他明白,即使我們是同類,我們也不一定是最合適的伴侶呢?我該怎麼說,才能讓他明白,我愛薛奇是深入骨髓的,即使他不愛我,我還是會愛著他呢?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對我的愛不也是這樣嗎?我能夠完全理解,卻是不能接受……
分數發布了之後,我發現我隻能上個很普通的大學,不太想要繼續讀書。而娜娜考的比我好,可以上一所還算不錯的大學。但是她這次沒有選擇國內的學校,而是很堅決的選擇了出國,去了英國。或許她是想一走千裏,將他遺忘在風雨中吧。
元辰在我家附近巷口的那堵牆邊上靠著,繼續戴著他的鴨舌帽。
“知道你心情不好,我過來陪你散心呢。”他笑著說,“你剛才跟我說,你不想讀書……如果你真的不想繼續讀書,你可以放棄的,因為讀書並不是我們人生中唯一的道路。”
我不想讀書的事情,我隻跟他一人說,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願意把心裏的想法告訴他,他讓我覺得可靠,我無條件的相信他可以給我幫助,雖然對他沒有情愛之意,但是他卻也算是我的知己了。
“巧巧,我這幾年沒有陪著你,在你的生命中缺席了三年多……”他感歎著。好像在我的青春年華中,消失了三年是一種非常沉痛的事情一般……
“我很好。”我說。
“是的,你都出落的像個仙女了。我都不知道我配不配的上你了。,巧巧,你要是不打算讀書,你可以隨我一起去法國普羅旺斯。”
“你開什麼玩笑呢,我怎麼會去普羅旺斯呢?”我說。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隻是你肯定不願意。”他又歎了一口氣,那一聲歎息裏麵包含著太多的傷感。
“你知道我不願意,何必說。”
“巧巧,我現在才發現你也是個蠻無情的女孩。”他彎起嘴角,“做我的女朋友吧,我都求了你那麼多次了,總有那麼一次是屬於我的吧?隻是牽牽手逛逛街,我也心滿意足啊。”
“你說的好像你自己沒有人要似的。”
“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他文縐縐的說道。他很少在我麵前這樣子。
“何苦如此。”
“巧巧,我是認真的,還有,你不論做什麼事情,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如果我殺人呢?”我翻了一個白眼,“你也支持嗎?”
“支持。隻要是你做的選擇,我都支持你,如果你殺人,那麼也一定是該殺的人。”
“嗬嗬,從來沒有誰能夠這樣說話,你是第一個。元辰,你為什麼要那麼喜歡我呢。說那麼多好聽的話,你是想要感動我,是這樣嗎?”
“也不全是這樣,我隻是覺得我可以讓你幸福。”他的嘴角彎起,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出來。他長得跟個妖孽一樣,隻要是女人都會被他迷得七葷八素,其實我也常常被他迷住,如果不是心上有了一枚太陽,大概是早就點頭同意做他的女朋友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這是為了什麼。”
“很多時候是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的,喜歡你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你能明白嗎?”他直直的看著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在他的眼中,我就有那麼好嗎?
“謝謝你。”
“你已經拒絕了我不下十次了。我覺得。”
“嗬嗬,所以我覺得很抱歉。”
“那你該彌補我。”
“恩?如何彌補?”
“巧巧,我覺得你該上大學的。我可以陪你三四年,我這次不再缺席。”
“你剛才不是說……”
“但是多讀一點書,總歸是好的。”他說著拍了一下我的頭,“你要知道,知識有時候可以改變命運。”
“你已經二十多歲了,早就過了讀大學的年齡吧?為何要陪我?”
“總要給個機會讓我追到你吧。”他又開始嬉皮笑臉了,“巧巧,你的成績不差,可以上大學還是去上吧。”
“你剛才還說,如果我不想讀,也可以不讀呢,你支持我又反對我,是個什麼意思啊?你到底是唱哪一出。”
“作為好朋友,你該知道,我是不會誤導你。”他的臉上出現了他那一貫溫和的笑容。他的麵容明晰而俊朗。我的心竟在那一刻輕輕的顫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