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慘淡愁永晝(2 / 2)

早在他和傅晴煙成親當,他就被傷害過一次。

滿心的歡喜,熱鬧的喜宴,結果變成自己的師父和寂介前輩當場決裂,那一場決鬥沒由來地開始,讓所有人不知所措。

白浪站在喜堂上,心痛,錯愕,無助,茫然,統統攪在一起,狠狠擊打在他身上。

他和傅晴煙還沒有拜堂,隻見傅晴煙扯下頭上的紅蓋頭,像一隻翻飛的精靈,躍出了他的視線。

他伸手想抓住她,可是隻抓住飄落的紅蓋頭。

從那一刻起,他就永遠地,失去他的最愛。

年少時的心動,最純粹,也最熾熱。而那種熾熱,也會因為遺憾,變成心底最不能觸碰的禁忌。

或許別人覺得白浪溫柔,寬厚,是皎皎如玉,鮮衣怒馬的少俠。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在多少個深夜裏思念成疾,做著同一個夢,夢見自己迎娶了心愛的女子,和她白頭一生。

可是夢醒了,卻又跌回無情的現實裏,隻有孤苦和冷寂。

如果他做錯了什麼,那麼他受到懲罰是活該。

可是,他從來都是嚴以律己,對人對事不敢有半分錯漏,力爭將一切做到最好。

他一直把別人放在自己前麵,率先考慮別饒感受。

隻有唯一一次,他為了他自己那一顆悸動的心,生出了許多奢侈的念頭。

他隻求一生一世一雙人,想和傅晴煙舉案齊眉,攜手一生。

然後呢,這樣的念頭,卻是他永遠的遺憾,永遠的意難平。

甚至沒有任何人告訴他,為什麼會這樣。

沒有理由,不需要理由,就可以輕易踐踏他的心。

所以他的存在到底是為什麼,他將柔軟的一麵展露出來,得到的,居然是這樣的結果嗎?

他一直有心魔,失去傅晴煙的那一刻,就滋生了偏激的念頭。

隻是,定力如白浪,生生將那些偏執壓在心底最深的角落裏,不敢讓它透露出一點端倪。

但是傅晴煙的死亡,另一個傅晴煙的變化,像一條毒蛇,從那個黑暗的角落裏爬了出來,沾滿毒液,吞噬了他的心。

展青痕的臉色急速衰敗下去,血在他身上汩汩流出來,浸染了他的半個身體。

他隻是個苟延殘喘的人,用僅剩的靈力維持著殘破的軀體,任何的傷害,對他來都可以致命。

之前在拉伽山,他就已經經曆過一次生死,如果不是律彌在維持著他的肉身,他在法器破碎的時候,就會徹底形神俱滅。

乃至後來,是因為魂魄在薛明川的玉佩中休養,被充沛的靈力浸染,才能重新蘇醒過來。

況且,白浪刺出來的那一劍,帶著無邊的暴虐之力,他沒被一劍刺死,已經是萬幸。

場麵頓時混亂不堪,展青痕身體有些吃力,咬著牙快速想著對策。

這個時候,展青痕的血浸染在係在他後腰的烈焰刀刀刃上,那些血和刀刃漸漸融合,好似渾然一體。

刀刃變得越來越紅,緩緩散發出緋紅的光芒。

“烈焰刀……”艾問站在一邊,那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展青痕掛著的烈焰刀,她臉上閃過詫異和驚疑,喃喃道:“烈焰刀,開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