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最後一戰(1 / 1)

陳文坐在鍾樓頂上不斷開合手中的懷表,內心翻湧著,他其實也不太清楚那是什麼情緒,懷表裏的照片是個不認識的女人,懷表更不是他的,但是他現在卻格外珍惜。

作為一個軍人,一個在軍事法庭上被判了死刑的軍人,他很少珍視什麼東西,畢竟連人命都不看重的人,又怎麼可能看重其他的玩意兒?

不過話又回來,現在的他可能真的有了點不同,或許是身份的不同,從一個死刑犯變成了英雄,從萬人唾棄到重掌雄兵,以至於應該改變點什麼。

隻是到了這一刻都不重要了。

陳文組織的放線背後約三百公裏的地方有一道城牆,由南向北繞了地球將近一圈,是個史無前例的浩大工程,目的是為了保護人類而修建,不過現在卻還沒有這作用,畢竟隻是將近一圈,還沒有真正的竣工,那麼牆就隻是一座城牆,沒有太大作用,看看就差不多了,要真和那邊的敵人打起來仍舊是不堪一擊。

於是陳文就坐在了這裏,原本應該被執行槍決的他換了個行刑的方式,雖然都是死,好歹這種死法體麵了一些。

他的目的就是要駐守在這裏拖延住他對麵的敵人,無論付出多少代價,無論要犧牲多少人命,隻要拖住,拖到城牆建設完成。

這是個沒有明確時間的掩護任務,沒人知道那最後一點要修多久,但有一點他以及還在底下布防的人都知道,那堵被稱為希望的城牆沒有給他們留下一道門,他們所有人都會在這裏戰死。

陳文合上表,沒有再打開,因為聽到一個腳步聲,是他的副官,一個頭發早已花白的老人,和他一樣同樣是個死刑犯,唯一不同他是因為激進思想而被判處的死刑。

老人對著陳文的背影行了個軍禮,隨機打開手中的報告簡述了來自牆內政府的一份任務指示,以及新一輪敵我攻防的情報。

值得陳文高興的是牆內的指示給出了一個明確的堅守時間——八個月。

陳文抬起頭看著即將落山的夕陽,良久沒有話,大致是權衡利弊之後才給出了一個答複:“布防沒有問題,不用改動,但是關於駐守八個月的任務,告訴那頭我們要所有他們可以給我們的資源。”

老人愣了一下,似乎感覺有些詫異,現在的部隊補給和人員配置實際上並沒有問題,就算有意外,他們這群將死之人難不成真的會在最後給那堵牆裏的人死守不成?要那麼多資源純粹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似乎是老人遲遲沒有移步的原因,陳文看出了老人的想法,平靜的道:“問題不在於我們會不會死守,而是牆內的人早就算到了我們不會死守所以八個月的工期絕對不會是八個月,隻會更短,而我們則需要為我們自己考慮一條退路。”

“如今我們已經被牆內的人視為一群棄子,這無妨,關鍵我們不能視自己為棄子,他們給的資源不管多少,隻要等到這場戰爭結束就會起到很大作用,我們即將成為亡命之徒,但也得有組織,否則就不是退路,而是死路。”

老人愣了一下低頭笑了起來,隨即笑聲逐漸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隨著晚風傳出很遠。

這個計劃老人很喜歡,本來就很看不慣那群人的做派,明明就已經是生死攸關的地步了,卻一再保守行事,最後隻能龜縮到牆那邊去苟延殘喘,據還會在牆內再修牆,一步步把自己框死,到最後那堵牆隻能是墓地,不如就這樣放開了謀求後路,才可能有真正的轉機。

老人離開之後,陳文站起身來走到欄杆邊上,此時晚風愈來愈大,吹得他身上的墨綠軍衣飄飛,良久之後,他一把拍在欄杆上,凝重的道:“這才是人類真正的轉機,而不是依靠什麼旅行者。”

此刻一聲鍾響,震耳欲聾,一場戰爭就此打響,火光在邊炸成一條線,卻足以點亮邊個空。

這就是舊紀元的最後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