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妃奪權(3 / 3)

第二天,天微微亮,打理好自己,便匆匆來到長樂宮請安,昨日睡的有些我,今日醒來會時辰有些晚了,進來屋內站定,低頭施禮過後,便靜靜等著太後出口刁難,她本就不甚喜歡我,今日我難得犯錯,她定會大做文章。

低頭不語,靜靜等她,今日說來有些怪,天後看我的眼神,竟不似往日那般厭惡,眼裏竟有了一絲不忍,半晌她並未說話,我有些奇怪,抬頭看她,竟意外瞧見了他眼裏的不忍神色,略有些好奇,正欲開口詢問,卻聽見太後淡淡道了聲:“也罷,你坐吧。”

她竟讓我坐下,往日裏她恨不得我時時刻刻都是跪著,今日今主動開口讓我坐下,我看看她,生怕是自己聽錯,太後許是瞧出了麵上的疑惑神色,複又道了聲:“坐吧。”

我點點頭,微笑道:“謝太後。”轉身緩步坐定。

天後今日如此態度,我不僅未覺得有何欣慰,竟是有一絲絲的擔心,她如此到底為呢,正思索間,太後開口喚我。

“皇後”

這一聲皇後,越發的讓我不安,我成為皇後最大的阻力便是她,而且自我進宮太後,從未承認過我是皇後,今日竟喚我皇後,雖是心裏有些吃驚,但麵色仍是柔柔應道:“是。”

“聽皇帝說你、、”話到此處,太後忽地停下來,轉目看著殿上宮婢太監,道:“你們先退下吧,哀家與皇後有些貼己的話要說。”

片刻殿上獨留我二人,太後複又開口道:“皇帝說你有了身孕可是真的?”

我微微一愣,方才明白,太後今日態度有所轉變,原是為了此事,猶豫著是否要把此事告知太後,但略想想也就釋然,不管太後如何不喜歡我,我肚子裏的,終究是她皇室血脈,是她的嫡親孫兒,她定時在意,對我的態度才會轉變如此之大,微笑笑道:“恩,是有了。”

聽我此言太後麵上,由著明顯的喜色,我心裏也微微放心些,起碼太後不會再與我為難了。

“往後你便不必每日來這裏了,養胎最重要。”

我點點頭,道:“謝太後,關心臣妾謹記在心。”

話畢,隻是太後,瞧見她麵上神色沉重,想是有話要說,果然片刻,太後開口道:“這是皇帝的後宮哀家本不該有此一說,但是哀家也是自那個時候過來的,皇宮妃嬪眾多,免不了爭權奪寵,你如今有孕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的人越多你變越危險,你做再多的防範,總有防不住的時候,所以這個時候隻有你自己可以保護自己,你可知道?”

我點點頭,太後所言正是我所忌憚的,宮裏人多口雜,一個個麵上皆是,溫柔恭敬,但背後如何,我又豈會知道,太後有此一說想來是真的在意這個孩子,略帶些感激,道:“謝太後掛心,臣妾謹記在心,一定會護的自己周全,將龍子順利產下。”

太後會心笑笑,我起身欲告退,微微站起身,太後再次開口,略帶些為難,道:“哀家還有一事未說,你且聽著。”

我緩緩坐定,頷首,思索,想來太後現下要說的話,才是今日的重點,思索片刻,抬頭直視太後,微微點頭,道:“臣妾洗耳恭聽。”

太後,猶豫著,思索片刻,最後終是開口道:“聽皇帝說你身子弱,不適合有孕可是真的?”

我不知她此話何意,隻是微微點頭,確定了她的話,見我點頭,太後繼續道:“皇帝,告訴哀家,你身子弱,有孕會危及生命也是真的?”

我有些吃驚,步傾城竟將此事也告訴了太後,既然步傾城已經言明,想來是有他的打算,我未語仍是點點頭。

“皇家子嗣稀薄皇後也是知道的,你如今難得有孕定要好好養胎,如若是個皇子將來許是太子爺未可知”

話道此處太後轉目看看我,眼裏略有些尷尬,我不語亦是回望她,見我不語,太後略聽聽,複又開口道:“初為人母,想來心裏自是高興的,但皇帝說過,將來生產之時,可能會有二選一的情況,你身為一國之後,為皇帝傳宗接代,是首要之事,所以、、、”

她轉目看我,此時我方才明白她眼裏的同情,不忍,尷尬到底為何,冷冷道:“所以太後希望臣妾如何。”

“如若在生產之時真有二選一之事發生,哀家希望,皇後可以以大局為重舍小我為大國,皇後不必擔心,皇子落地無人照料,哀家定會將他健康長大,宮中妃嬪如此之多,個個皆是賢良之人,定不會讓皇子委屈,所以皇後盡可放心。”

我笑笑,冷眼看她,原是如此,原是要讓我為了你口中所謂的傳宗接代,送了自己的性命,原來我在你眼裏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那我此時算不算是其言也善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竟有如此多的人恨不得我此刻死去,閆雨婷,太後,花府一家,看來,我若死了定會讓許多人拍手稱讚,我此刻最想知道的便是步傾城是如何想的,他是不是也如太後一般,希望我舍小我為大國呢,抬頭看看太後,微笑著問道:“那皇上是如何說的?”

太後看看我,道:“想必哀家所言,定是天下人所想。”

我微微點頭,原是如此,縱使步傾城貴為天子,但終究是天下人,想來著也是他的意思,他竟也是希望去母留子,我笑笑,起身來到殿中央,直視太後,道:“臣妾謝過太後今日教導,也謝過太後對臣妾未出世的孩子各種愛護,不用太後吩咐,如若真有取舍那天,臣妾一定會讓自己的孩子平安落地,但是臣妾認為不管是誰都不能將臣妾的孩子照顧的周全,所以臣妾的孩子,臣妾會自己撫養,無需他人代勞,哪怕她百般完美,臣妾言盡於此,謝過太後,臣妾告退。”

語畢,未待太後答話,我便轉身離去,想要我死,我卻偏偏要活著,我的孩子,隻能有我來守護,我來保護,哪怕是步傾城,亦不能阻擋我,如若天下人要將我母子分離,那與天下人為敵又如何。

出了長樂宮,我方才覺得胸口好過些,抬頭看看天,這諾大的天下,竟沒有我可以容身的地方,母死父拋夫離,我到底還有誰,又或許我該高興,起碼我的孩子他還是被人期待的,直視前方,我竟有些想要離開這裏,太後讓我舍小我為大國,我無可厚非,畢竟她原就不喜歡我,他日我若真的為她步家產下龍嗣後死去,對太後來說自是好的,讓我傷心的是步傾城,讓竟也是如此打算,那為何麵上要裝的那般的無所謂呢,果真這宮裏的都是一頂一演戲好手。

端雪瞧出了我的異樣,也並未多問,隻是扶著我淡淡道了句:“娘娘保重。”

轉目看她,不知為何眼淚幾欲流出,竟脫口道:“端雪,我有身孕了。”

端雪轉頭看我,眼裏竟一副坦然神色,淡淡笑笑,低聲道:“所以望娘娘保重鳳體。”

一瞬間,我竟有些吃驚,她竟像似知道了一般,麵上無半分驚訝神色,思及此處,索性問道:“端雪你是不是原就知道了?”

端雪仍是雙手扶我,淡淡道:“進宮日子久了,有些事便知道了分寸,那日娘娘嘔吐,又那般阻止不許奴婢去找太醫,奴婢便猜出其中緣由了,宮中人多口雜,這等大事知道的人越多越是危險,所以娘娘不願張揚,奴婢便不問,娘娘不說,奴婢便不知”話到此處,略停停轉頭看看我,複又道:“既然娘娘今日坦誠相告,奴婢便越禮一次,說些出格話。”

我看她,點點頭,道:“但說無妨。”

端雪扶著我,緩步前進,略湊近我些,低聲道:“宮裏人心叵測,奴婢呆的久了,也看盡了人心難測,人情冷暖,宮裏那個妃嬪懷有龍嗣,便有了無上的光榮,但亦有了無數的危險,所以娘娘如若想讓皇子順利降生,便要自己保護自己,誰都不能信,哪怕是自己的身邊人,宮裏太醫開的方子,更是要慎之又慎,奴婢嚴盡於此,娘娘若願意聽,便聽得,若不願聽,便當奴婢未曾說過。”

我點點頭,微笑看她,這女子原也是個直性子,想是被這皇宮毀了吧。

我二人回到中宮,進的店殿內尚未站定,便瞧花蕊麵帶急色,匆匆進來,抬頭看我欲言又止,轉目看看端雪,複又看我,一副為難神色。

端雪是聰明之人,自是知道花蕊如此表情所為何意,彎膝道:“娘娘,奴婢告退。”

我點點頭,衝她笑笑,這果真是個知進退的女子,隻是眼下情況特殊,我還不確定她是否是個可信之人。

端雪,彎腰退出,花蕊忙轉身關上門,方才來到我跟前,壓低聲音道:“娘娘,您去哪裏了,讓奴婢好一番找。”

我轉身來到桌旁坐定,看她,道:“去太後宮中請安了,這是宮裏的規矩,你剛進宮自是不知的,日子久了便知道了”略停停,上下打量她,複又道:“何事,讓你如此慌張。”

花蕊,看我神色複雜,靠近我,低聲道:“早上您剛走不久,便有個小太監,來到宮中,說是替丞相給娘娘送些東西。”

我微微楞下,花君天給我送東西,他怎會想到給我送東西呢,麵帶疑惑,問道:“東西在哪裏?”

花蕊,轉身去往內閣,片刻手中抱著一個紅色錦盒,出來放於桌上,道:“便是這個東西了。”

我拿過錦盒,轉目看看花蕊道:“送東西的人呢,可知道他姓甚名誰?”

花蕊要要頭,道:“奴婢問過了,他不言,隻是告訴奴婢他是代丞相送些東西來,便匆匆了離開了。”

我點點頭,將手中錦盒緩緩打開,裏麵就隻是一封信,拿起信封,正欲打開,卻被信封下麵的東西,嚇的不輕,一塊紫色衣料,原是不起眼的,可我識的,那時娘親下葬時穿的衣物,如今怎會出現在此處,我猛的抬頭,不敢在思量,不知花君天是未曾將娘親下葬,還是果真將娘親拋墳掘墓了,身子一陣陣的發抖,是氣是驚,氣的事花君天竟用如此下作手段,驚得是娘親竟如今還未得到安穩。

將手中信封,緩緩打開,赫然在目,果真是花君天的親手信,開頭便是吾女,看到這二字,我幾乎當下將這信撕的粉碎,閉眼深吸口氣,緩緩真睜開眼,仔細看著手中來信:“吾女安好,為父思女心切,憂女安危,汝母更甚,今日特送來汝母遺物,以解吾女思母之痛,至汝入宮,為父日夜難安,宮內人心不古,汝難以獨當一麵,故為父忍痛割愛,將二女花天惜,送入宮中,與汝一同祀奉皇上,亦可與汝相互扶持,已保平安,為父花君天。”

咬著牙,將書信看完,狠狠將手中書信撒的粉碎,真是厚顏無恥,竟敢言是為我的安危擔憂,當真無恥之極,如今我進退兩難,如若不將花天惜設法接入宮中,那娘親就難以入土為安,但如今這番光景,我都難得瞧見步傾城一麵,又如何求他將花天惜接入宮中,再者若當真可以將花天惜接入宮中,此時也萬萬不能,如今我中宮失權,閆雨婷與姚芊芊就讓我腹背受敵,如若在加上花天惜,我怕更是坐臥難安了,思索片刻,終是抬頭道;“花蕊準備紙筆。”

接過花蕊遞來的筆,猶豫片刻,終是落筆:“丞相安好,本宮多謝丞相好意,但如今本宮初回宮,宮內事務繁忙,本宮身體欠佳,接令千金如果一事,望暫緩些時日,待本宮處理好後宮事宜,在另作他發法,望丞相莫要心急,本宮自由打算。”

落筆,思索片刻,扶起衣袖,退下手上玉鐲,放於桌上,提起硯台,微用些力,將玉鐲砸碎。

“好好的玉鐲娘娘為何砸碎”

我轉目看她,微笑笑未語,伸手將桌上碎了的玉鐲撿起,悉數放於錦盒之內,複又將寫好的書信,疊好放進,蓋好錦盒,抬頭看著花蕊,道:“找人將這個錦盒送回花府,務必告訴花君天,是本宮親手寫的書信,讓他親自查看。”

花蕊抑或看看我,欲開口詢問。

“去吧。”抬手示意花蕊退下,看花蕊離去,我複又扶桌坐下,想來花君天如此聰明之人,自是知道我此舉為何,碎玉便是告訴他,莫要逼的太急,否則我定不會讓他好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必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