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歌衝我笑笑,伸手拉著我,快步奔跑,起初我還有些拘謹,怕這宮裏的是是非非,後來便也釋然了,不管我如何做,我與步傾城也隻是利用與被利用,何不放下包袱,享受眼前片刻任性呢。
一路上我們並未說話,他拉著我一直跑,沒有方向,沒有目標,轉眼,眼前便是湖泊一片,我竟不知宮中竟有如此景色。
葉笙歌回頭望望我“美嗎?”
我彎腰拍著胸口,有些喘,也顧不得皇後形象,抬起手臂揮舞著,期望可以帶來絲絲涼意,口幹舌燥,我一時無法言語,隻能點點頭。
“口渴了吧”
我拚命點頭。
葉笙歌笑笑,指指湖麵,示意我飲著湖中清水。
我忙搖搖頭,麵色滿是嫌棄。
葉笙歌大步上前,拉著我靠近湖麵“他的皇宮很幹淨”,言畢竟是挽袖雙手托起湖水,放大嘴邊,大口飲起。
我躊躇著,半信半疑間,亦是學他用手掌托起清水,舌頭沾沾湖水,竟是冰冰涼涼的舒爽,我微笑著衝他點點頭,轉頭將掌中清水飲盡,複又欲伸手取水。
“你切莫多飲”葉笙歌出聲阻止。
我轉頭望他“為何?”
“你身子寒涼,不宜過多飲食寒涼之物”說話間,眼裏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我不想深究,搖搖頭隻裝未曾看到。
依言將手中清水散盡,我回望著他“你是如何隻曉得?”
“那日我皇上受傷,我也曾為你把過脈,那時我便知曉了”
我了然笑笑,想來葉笙歌亦醫術必是超群了,我不在辯解,不願在提此事,我搖搖頭,笑道“你帶我來的便是這裏。”
葉笙歌搖搖頭,看著湖水,輕聲道“不是這裏,我想帶你去的地方,要比這裏美千倍萬倍,至於這裏,我也是初次來,我隻是想帶你離開哪裏。”
“比這裏美千倍萬倍,是何處?”
葉笙歌雙眼直視我,臉上有抑製不住的驕傲“玉泉國,我的國”
玉泉國,他的國,這男子是喜歡自己口中國,可惜,我生來便是屬於這裏的,知他話中有話,我亦是回道“他日有緣,我定會同聖上去貴國的”
半晌葉笙歌未語,看著我,略有些失落,苦笑道“恩,那時我定好好款待二位。”
話已至此,二人並肩而立,半晌尷尬無語,我終是打破沉默“今日有些累了,我先回宮了,殿下自便”
話畢,我轉身離去,心下有些後悔今日與他來這裏,我比任何都清楚,步傾城已先他一步來了,已經滿滿的占著,在容不下他人,我與他注定隻能遇到,也隻能遇到而已。
“笙歌,喚我笙歌”身後,葉笙歌喚道,約頓了片刻他再次開口“無顏或許我比他更合適”
我定著身,並未回身,待他說完,我微點點頭,快步離去,命中注定我不詳的,或許離他遠點,是我唯一能做的。
自步傾城蘇醒已五日有餘,五日裏隻有葉笙歌每日都來與我聊天解悶,所以日子過得也不是太過無聊,隻是每每想到閆雨婷與步傾城整日纏綿,心裏不免有些難過。
搖搖頭不在想這些,看看窗外時辰,葉笙歌不久便會來了吧,他每日這個時辰都會來的。
我起身來到門前,欲出門透透氣,。
尚未行動,門口早已來了一身著綠色衣服的女子,看穿著是宮人打扮,看模樣約莫十三四歲,好似哪裏見過,瞧著甚是眼熟。
那女子進到屋內,並不是像一般宮人那般拘謹,竟是看著我頭微微仰著,略彎彎膝蓋,算是施禮,後開口道“皇後吉祥,我家娘娘命我前來,請皇後移駕禦龍殿。”
一個宮人,竟敢在皇後麵前,自稱我,我不免有些奇怪,待她說完,我方才明白,這綠衣女子原是閆雨婷身旁的宮女,怪不得如此傲慢,如今自家主子龍寵正盛,底下宮人臉上有光也是難免。
我端坐,看著她,啟唇問道“你家主子是何人?”
那宮女下巴微仰“閆妃娘娘”
我微笑點點頭,複又問道“那你可知本宮是何人?”
那宮女看著我,麵色迷茫,回道“皇後娘娘”
我滿意的點點頭,繼而提高聲音,道“放肆,既知道本宮是皇後,見了本宮竟如此傲慢,且不說你隻是區區一個宮人,就算是你主子見了本宮亦是要施禮問安,誰給你如此大的膽子,竟不把本宮放在眼裏。”
語畢,我凝眉看著她,我原是不喜歡擺些空架子的,但如今我是皇後,且宮中不服之人比比皆是,如若今日我不略找些不是,恐怕往後便越發的難了。
那女子,見我突然翻臉,亦是驚慌不已,忙跪倒在地,叩頭哭訴“皇宮娘娘息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我言語,隻是仍由她叩頭哭訴,半晌那女子已是聲淚俱下,我方才開口“起來吧”
那宮人緩緩抬頭,不敢直視我,隻是眼神漂了漂,複又低頭,抽泣。
見她如此,我有些內疚,她也是奉命辦事,我許是嚇著她了,緩和口氣,再次說道“起來吧”
她抬頭見我麵色無疑,方才哆哆嗦嗦起身,道“些皇後娘娘贖罪”
我點點頭,問道“你家娘娘,為何要我移駕禦龍殿”
“回娘娘,我家娘娘說,是皇上傳召您的”
忽聞步傾城召我,心裏竟有些小小的雀躍,他是要見我了嗎,可為何是閆雨婷傳話呢,搖搖頭,不在想許多,左右去了便知了。
我點點頭,命那宮女去門外候著,起身來到銅鏡前,上下打量一番,並無不妥,方才起身前往禦龍殿。
--------------------------------------我是去禦龍殿的分割線----------------------------------------------來到殿內站定,一眼便瞧見了步傾城,幾日不見他傷已大好,隻是麵露疲色,越發的消瘦了,我看著他總覺得彼此有些遙遠,彎膝福身,輕聲道“臣妾參見皇上。”
他不語隻是點點頭,盯著我。
我正欲開口詢問他召我何事,話尚在喉間,閆雨婷竟是麵色泛紅,發髻略顯淩亂,盈盈至內閣出來,初見她如此打扮,心裏難免一陣難受,雖知道這幾日是她陪在步傾城左右,但如今親眼瞧見,仍是讓我心痛,但心痛過後更為濃烈的卻是憤怒,我竟瞧見閆雨婷手中把玩著的正是步傾城自我這裏取走的月牙項鏈。
步傾城竟將我最為珍貴之物,交與閆雨婷把玩,我豈能容忍,直視閆雨婷,微怒道“本宮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那裏,給我。”
閆雨婷看看我,複又看看手中項鏈,輕笑道“皇後說的可是這個?”
“給我”
哪知,閆雨婷像是並未聽到我說話一般,移步至步傾城跟前,手攬著步傾城的衣袖,略帶些撒嬌“聖上,姐姐說話好不講理,這玩意分明是您昨夜送給臣妾的,此時姐姐竟說是她的”
送給她,步傾城竟把娘親的東西,隨手送與她人,心裏又是一陣抽痛,我轉身看著步傾城,口氣略有些僵硬“皇上,可否將臣妾的東西,交還與我”
步傾城看著我,神色複雜,定是我看錯了,我在他臉上竟看到了一絲不忍,一絲心痛,我苦笑自己,此時竟還對他抱有希望。
步傾城低頭看看身邊的閆雨婷,輕聲道“婷兒,把項鏈還給皇後。”
婷兒,他竟也有如此溫柔的時候,我看著閆雨婷,伸出右手攤開手掌,示意她將項鏈交與我。
閆雨婷,撅嘴看看步傾城,後又轉頭看我,臉上滿是不甘,嬌嗔道“既然姐姐喜歡,給你便是了”
我伸手欲接,閆雨婷竟直接將項鏈拋了過來,我與她距離不遠但明顯她力度不小,項鏈竟是跌落在地,應聲而碎,我忙轉頭,項鏈上的月牙早已斷成兩節,眼裏有控製不住的淚水,娘,你給我的唯一東西,我終是讓它毀了,我彎腰拾起,緊緊握在掌心,仍由碎開的斷刺,紮進掌心,抬手抹去臉上淚痕,我轉身看著閆雨婷,不言語,隻是瞧著她,掌心裏的溫熱感告訴我,此時掌心怕是已經出血了,我不去理會這些,隻是直直盯著閆雨婷,我要永遠記著這一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