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英雄顯神威(1 / 3)

朱元璋再也壓不住心頭怒火,脫下衣服,剛要上擂台,猛然身後過來一人抓住他的衣襟:“你不能去。”朱元璋回頭一看,正是老英雄壓霸金槍梅士祖。忙問:“您可曾找著了範永年?”老人家點了點頭:“我在一個賣藝的把式場內找著了他,把他送回廟去以後,才知道你們還沒回去呢。我怕你們出事,又到這來找你們。剛才你是不是要上擂台?”朱元璋:“正是。這個擂主欺人太甚了,您看看把咱們二愣弄成什麼樣子了?”老人家一看心裏固然是很窩火,但又不得不壓低聲音對朱元璋:“算了吧,吃個啞巴虧得了,常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今這個擂台什麼也不能上,你沒看見嗎?”老人用手一指擂台對麵的彈壓台,隻見前排坐著好多武職官員,各個佩帶利刃;當中一人身高八尺,胸寬背厚,端肩膀,麵似生羊肝,兩道抹子眉,一雙老狼眼,耷拉嘴角塌鼻梁,連鬢絡腮的花一胡一子,紮裏紮蓬;頭戴鋼盔,身貫銅甲,半披半掛綠羅袍,肋下懸掛寶劍。朱元璋一看不認識,忙問梅士祖:“那是誰呀?”“他就是神手太保陳士倉的父親,三一江一大帥陳也先。他身後還掛著朝廷的告示,上有你、常遇春和郭英的畫像,上邊寫得清楚,三個人俱是國家要犯,有人能拿住其中一個,願做官封為萬戶侯,不願做官賜黃金萬兩。常言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況且這個圖像畫得挺真,你一上擂台倘若被他們認出來,事情就不好辦了。不如叫我先上去殺殺他的威風,出口氣就得了。”朱元璋一聽有道理,:“您老人家上擂台可要多加謹慎。”老頭一笑:“料也無妨。”罷把衣服一交一給朱元璋,分開眾人,來到擂台下邊抖身形縱了上去。梅士祖落在擂台上,真亞賽一縷青煙一般,如同棉花桃落地相仿,並沒有一點聲音。神手太保正在撒威,猛然見從下邊縱上一位老者,身高八尺,細腰紮臂,身子骨挺拔健壯。看年紀在六旬開外,麵似火炭吹灰,紅中透亮,亮中透光,壽眉朗目,準頭端正,頷下白一胡一須,根根露肉,條條透風;頭戴古銅色壓尾巾,迎門鑲美玉,高挑三尖茨姑葉;身穿古銅色短衣襟,瘦袖口、白鈕扣、銀護腕,腰係一巴掌寬的黃絲板帶,帶穗子掖在左助以下,古銅色兜襠滾褲,肥褲腿緊褲角,底下是軟幫軟底青大絨的抓地虎快靴。老人家站在擂台上穩穩當當亞賽泰山,二目灼灼放光。陳士倉一看,暗打了個冷戰,觀其外表,知其內情,就知道這個老頭不是好慧的。陳士倉趕緊賠笑,一躬到底:“請問老人家尊姓大名,因何上擂?”老人家:“我祖居襄一陽一,姓梅名士祖。”神手太保聽見“梅士祖”三個字,眼珠一轉,噗通一聲雙膝跪倒:“恩師在上,弟子給恩師叩頭。”這樣一來倒把老人家鬧愣了:“陳士倉,我和你素不相識,因何口稱我師父呢?”陳士倉:“老師,您老人家是貴人多忘事呀,您還記得當年我父子三進雙義鏢局嗎?”老人家一聽這句話,恍然大悟。

原來三一江一大帥陳也先有四個兒子:大兒子陳士寬,二兒子陳士佩,三兒子陳士德,四兒子陳士倉。要他這幾個兒子最聰明的還得陳士倉。陳也先想把他造就成個轟轟烈烈的人才。在他十二三歲時就請教師爺在家教給他武術。可是哪個教師爺也沒能在他家呆上過一年,不等幾個月他就把你的招數全學會了,你沒得教了可不就得走唄。後來根本就請不來教師了,就和父親學,不久陳也先也教不了啦,隻好在各地訪查名師高人。他們訪來訪去就訪到了襄一陽一,聽雙義鏢局有二位英雄:一名金槍教師梅士祖;一名金刀太十馬從容。這兩位老英雄在一江一北一帶,無人不知,尤其陳士倉又善使長槍,如果能把梅士祖的槍法學會,就能縱橫下。陳也先滿心歡喜,親身前來拜訪。梅士祖知道陳也先是個奸詐貪一官,不願意和他結一交一,就推不在家。頭一次他沒見著;第二次又備厚禮前來拜訪,老人家知道了他的用意是為兒求師,就更不能見了,所以還是沒見,禮物也沒收。陳也先回來跟陳士倉一,陳士倉這子鬼心眼兒多,眼珠一轉就明白了:梅士祖這不是沒在家,而是他有意不見,他們這些行快仗義、久闖江湖的人是不願意和官宦人家來往的。他總不見,這能耐學不成怎麼辦呢?最後他想了個主意,對陳也先:“爹爹,咱必須得來個先禮而後兵,不但要帶重禮,而且還得多帶兵,到他雙義鏢局,跟他見麵直,他若答應收我這個徒弟,我就磕頭拜師;他若不答應咱就想辦法叫他吃官司,等他進了衙門口一打官司,就是咱們爺兒們了算了。”陳也先一聽,就:“對!這倒是個好主意,那咱們爺兒倆就一塊去,到了那兒好能隨機應變,見景生情。”爺兒倆商量完畢,這才帶著四十名軍卒、一份厚禮來到雙義鏢局,吩咐人往裏通稟。工夫不大,夥計馬六出來:“馬老東家出門了,梅老東家病了不能起床,我看你們還是改日再來吧。”陳士倉一笑:“我們就是來探望他老人家的,他老人家有病,我們更得進去問候了。”馬六:“既是如此,你們二位就請吧。”把他們爺兒倆帶到房中一看,梅士祖果真病了,二目發渾,沒有一點力氣。梅士祖瞧見他們來了,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陳也先了幾句話就要走,陳士倉可不然,他在梅老英雄的麵前非常殷勤,問長問短,一定要跪倒拜師。梅士祖光是搖頭擺手地不應。陳士倉就硬強著給老人家磕了頭。回家以後,陳也先還埋怨陳士倉:“不該白給他磕那個頭,他都是要死的人了,還認這麼一個空名師父幹什麼呢?”陳士倉:“爹爹,梅士祖在江湖上是有頭有臉有名的人物,他的好友滿下,又都是有能耐的人。我要是打著他的旗號跟誰去學,誰也不能不教。指著他的名望,我就可以學得滿身的好武藝。”從那時起,陳士倉就帶足了盤纏錢雲遊四方,到處以梅士祖的名義這兒住三個月,那兒住兩個月的。一連就是五年的光景。這五年的工夫,他訪遍了梅士祖的朋友,才把十八般兵器學得樣樣精通,江湖上給他賀了號,叫“神手太保”。這些事梅士祖是一概不知。至於陳士倉當年拜師的事,他根本也沒往心裏去。雖然陳士倉一直是打著老人家的幌子,可是他們兩家並不來往。陳士倉到遠方外省見人就他是梅士祖的徒弟,可是到了本地他就一字不提了。他明白他們爺兒們和老人家走的不是一條路,倘若被老英雄知道還不準答應呢。既然如此,為什麼今陳士倉又跪到老頭麵前叫師父呢?因為他看見老人家上擂台臉上帶著怒氣,斷定此番是來者不善,陳士倉想,他不是想奪這個上一江一元帥,就是我哪兒得罪他了。他上了擂台,我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不如先些好話,對他恭敬一些,把他對付走了完事。假若他非打不可,我就跟他遞遞招,就是我真的敗在他手,也不算丟人。因為台下的人都已親眼見我拜師父了,知道了他是我師父,徒弟當然沒有師父的本事大了;如果我要是能勝了他,從今往後不管到哪,我就不承認是他的徒弟了。這子真是詭計多端,奸詐之極。為了這個,他才跪倒磕頭叫師父。他的嘴像抹了蜜似的那麼甜,一口一個師父長,一口一個師父短,磕罷頭:“隻許師父您老人家忘了我,我一輩子也決不會忘記師父您。不管在哪兒我也承認一個頭給您磕到地下了,您是我師父。今是弟子我立的擂,不管您老人家要什麼,隻管開口:要錢弟子我給您準備去,想做官我去給您討封,若是弟子惹你生了氣,你要罵就開口,要打就伸手,我決不還口還手;可有一樣,我絕不能讓您老人家上台打擂。”老人家一聽,陳士倉真是個巧嘴八哥,怨不得人家都他嘴甜心辣。今看來,果然不錯。老頭想:你今就是得花亂墜,這個擂我也要打。我闖蕩江湖一輩子,還不懂得你這套“拴馬樁”。你不用想使唾沫把我沾下擂台去。老人家拿定了主意,:“陳士倉,你既能在大家的麵前跪倒磕頭,不忘當年,就算是個有心的人,我這裏還禮了。不過有句話我要明:你父子雖然三進雙義鏢局,可是我並沒收你這個徒弟,你管我叫師父,我也不敢答應。江湖上講究肩膀頭齊論弟兄,你算是我個兄弟,快起來吧。今的擂我還得打。”陳士倉:“您可不能打擂,不管您怎麼不承認,我也是您徒弟。”老頭:“那不行,我就是為打擂來的。”陳士倉:“您跟我有仇嗎?”“沒有。”“咱爺兒倆有恨嗎?”“也沒有。”“莫非您想做官,為什麼非要打擂不可呢?”老人家:“剛才有一個大個,因為扶危濟貧,路見不平打了三閻王陳貴,被你們叫上擂台,踢倒了他還不算,還給他擦了粉,抹了油,穿上女襖,敲著鑼去遊街。他去找他舅舅去,你們他舅舅是草包,他老爺也是飯桶,有這個事嗎?”“有哇!”“那就對了,你知道那個大個是誰嗎?”“不知道。”“他就是我的外甥孫子,我是他的舅老爺,打了孩子,大人出來。今咱們倆就得試試,你把我打了我算是名副其實的飯桶。從今往後,江湖上就算沒有我這麼一號;你如果不是我的對手,也莫怪我不留情麵。咱們是擠到這兒了,人有臉樹有皮麼,這口氣我也實在咽不下去。”陳士倉一聽可糟了,這真是,是非皆因多開口哇!想不到我這一句話就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看樣子梅士祖他不能善罷甘休,動的恐怕不行了,那就得打。又一想,打就打吧,我多少年來隻能聞你梅士祖之名,沒有見過你梅士祖的實能,這倒是個好機會,我先不跟你撕破了臉,等著動起手來再看。我若真的不是你的對手,我再跪下好的,哈哈一笑算完了。假如你不是我的對手呢,那可別怪我陳士倉意狠心毒不認人了。今這裏可就是你梅士祖的葬身之地了。這子真是個笑麵虎、殺人賊,他想到這兒,趕緊站起身來,雙手抱拳道:“老人家,我萬沒料到那大個是您的外孫。我若知道,要了命我也不敢那麼他,您就原諒我這一回吧。真格的,咱們爺兒倆還非過過招不行嗎?”老頭:“還是伸伸手的好,要不傳揚出去太不好聽。”陳士倉:“那也好,既然師父您非打不可,弟子就跟您學兩招,您就請吧!”著話,兩個人擺開架式,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