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載恨孤身,邊關舊事今又聞。
都挺劍薄霜覆,禦風冰掌擲銀針。
生平唯少陽關路,素日偏多夜行人。
前途未卜思難盡,堂前交故抿朱唇。
隨著應泉一聲令下,眾弟子陣形一變,又將那蒙麵人團團圍在正中間紛紛橫劍刺去。那蒙麵人倒也不慌,用了招武當“梯雲縱”借劍力上躍,又緊接一招唐門的“暴雨梨花”,在半空中倒懸將手中兩把銀針紛紛向眾弟子撒去。
眾弟子始料未及,有半都中了銀針,紛紛應聲倒地。
“好俊的身手!”應泉不禁歎道。這家夥武功集眾家之長,招式雜而又精,實乃練武奇才!如此好手,莫非是那禦風堂堂主的心腹,甚至……是禦寒江本人?
“閣下何人?擅闖陽華重地,意欲何為?”應泉問道。
蒙麵人笑笑,“無名輩怎配問老夫的名號?叫薑劍楓那老兒出來問話。”
這人好生無理,輕視自己便算了,竟直稱自己師父名諱,還偏偏要加上“老兒”二字。“你這人好生……”還沒等“無禮”二字出口,一道清影躍入陣中,來者正是薑劍楓。
“哈哈,多年未見薑兄愈加神采飛揚,當年英氣不減呐!”
眾弟子愕然,這人剛剛還對自己的師父出言不遜,轉眼又這般客氣,仿佛與師父早就相識一般。
“嗬,多年不見,禦兄弟武功真是大有進境,竟膽大到光化日之下把生意做到我都峰上來了。還蒙著麵作甚”薑劍楓諷道。緊接著長劍一揮掀起一道劍風,欲將禦寒江麵紗揭去。
“好家夥,饒是來試我功夫的!”禦寒江屏息運氣,將寒氣運於掌間往麵上一拂,麵紗上便結了一層薄冰。劍風掠過,麵紗絲毫不動。禦寒江所修的乃是寒魄內力,內力聚於掌上便成了寒冰掌,掌風拂過,麵紗便結了冰。內功練到這種程度,沒有九重也八重。
薑劍楓又接一招“陽春白雪”送到,禦寒江也不慌,竟以一雙肉掌相接。隻是長劍並未碰到肉掌便在中途停下,二人內力相接,對峙難分。
隻見二人勝負難分,長須白發都隨勁風飄蕩起來。未幾,薑劍楓劍背上已覆上一層白霜,禦寒江虎口也裂了個口子,幾滴血順掌間滴下。
眼間再鬥下去便是兩敗俱傷,二人心知肚明,一個撤劍,一個撤掌,倒有默契。
再弟子房中,眾弟子聞訊馳援,周遭空蕩蕩隻剩莫獨雪一人。
也不知懸樞閣戰況如何?闖山者菱風可識得?無數疑問縈繞心頭,莫獨雪再無法在房中安坐。當即取了牆頭長劍,道了聲:“顧不得什麼門規了。”便往懸樞閣奔去。
莫獨雪提氣沿山路而上,邊行邊想:還是不讓師父與師兄發現我為妙,我不露麵便是了。於是在懸樞閣不遠處尋了塊大石,自己匿於石後,偷偷觀察著閣前發生的一切。
“想不到薑兄以氣養劍的功夫已練得如此高明,禦某佩服。”蒙麵人抱拳一敬。
“老夫也不拐彎磨腳了,薑兄獨據《鳴鸞劍譜》一十七載,書上的功夫也當練得熟了,不妨做個人情,將劍譜交出來,禦某人來日必有所報。”
又是為了《鳴鸞劍譜》!?莫獨雪暗驚。
薑劍楓登時大怒,斥道:“誰《鳴鸞劍譜》在我手中了!?”
“薑兄莫要狡辯了,十七年前你們三兄弟在大漠邊關幹的勾當,旁人不知,我還不知嗎?”禦寒江振振有詞,大笑起來。
眾弟子麵麵相覷,聽得雲裏霧裏。躲在大石之後的莫獨雪更是一頭霧水。
薑劍楓緊緊握住劍柄,眉頭緊皺,滿麵怒容卻一言不語。
禦寒江見薑劍楓無動於衷,接著道:“當年你們三兄弟不歡而散,不也是為了此物麼?”
“簡直一派胡言!”
“常人隻道你們真的分道揚鑣,空手而歸,我卻知你抱了娃兒回來,那娃兒姓莫,是也不是?”禦寒江句句誅心,十分得意地看著滿麵怒容的薑劍楓。
“我念相識一場給足了你麵子,禦寒江你莫要欺人太甚!”
莫獨雪無意理會師父又了些什麼,腦中回蕩的盡是“十七年前……”“那娃兒姓莫”幾句。
十七年前有什麼勾當?我父母不是死於瘟疫的中原百姓麼?那姓莫的娃兒是我……或不是我?
莫獨雪隻覺大腦空白,從石後衝到閣前。
薑劍楓見莫獨雪突然躥了出來,更是怒不可遏,“混賬!叫你禁足思過你又擅自外出!”
“師父,我……”莫獨雪躊躇不前。
“這個子是誰?”禦寒江奇道。
“在下姓莫,陽華第八弟子。”
禦寒江聽道麵前的子姓莫,登時來了興趣。“嗬,莫非你就是你師父十七年前抱回來的娃兒?”
“我是師父收養的不錯,今年一十七亦不錯,但我父母是中原百姓,怎會是師父從邊關抱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