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州別梁郡鬆樹坡,鬆樹萬頃,鬆濤陣陣。鬆林中,一壯漢攀援騰挪,輕靈如猿,迅疾如風。鬆枝間,一隻鬆鼠上躥下跳,似炫技調戲壯漢。突然一個鬆果飛來,隨著啪的一響,鬆鼠應聲而落,頭上穿了個洞,血肉模糊。再看那擊穿鼠腦的鬆果,居然嵌在樹幹之上而不碎,壯漢內功之強,可想而知。隨後,又有六個人躬身曲背,鬼影般飄入鬆林之中,個個遊目巡視,神色冷峻,樣子甚為警覺。但是沒用,因為啪啪一陣連響之後,他們落得和那隻鬆鼠同樣的下場,被鬆果射穿腦袋而亡。“韓思同,你負罪潛逃快十三年了,看來武功又增進不少。我是特偵處的將謀適,奉命拿你,這幾個廢物是我叫進來讓你收拾的。你的案卷在我手上,我知道你並非采花大盜,也知道是霍實誠要害你,但我必須服從上鋒的命令。”將謀適見同伴已死,從容不迫地走進鬆林,漫不經心道。
“將謀適是吧,英雄大會上見過你。不錯,我就是韓思同。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壯漢厲聲喝問。形隨聲至,將謀適但見眼前人影一花,一支鋼釺已頂住自己咽喉。
“你知道結果就好,原因恕不奉告。記住,這幾個特偵隊員是你殺的,我也是你傷的。”將謀適話音一落,竟然身體前傾,任鋼釺刺入脖頸三分,雖非切中要害,但其撤身脫釺之時,血流如注,狀極淒慘。將謀適手捂創口,自顧離開。至於將謀適給出的真相,韓思同將信將疑。因曾在禺州昌盛郡的燕子窩屯,與真正的采花大盜交過鋒,為辨真偽,他決定去試試霍實誠的身手。
話昌措及上官犖確一家,隱居添塔山中,日複一日,月複一月,兒上官未央慢慢長大,果真獠牙暴唇,麵貌猙獰,百克之相業已成。一家人好生無奈,喜在子長相雖醜,但資質秉賦特佳,十二歲便將外公及父母、身懷的奇技武術丹青悉數習得,酷月掌和猛日拳,都修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功夫造詣不敢後無來者,要前無古人,則絕非大言不慚。一日午後,昌措要驗證一下外孫的武功進展,不料被上官未央一掌擊倒,心裏雖然高興卻也吃驚。上官犖確怕嶽父尷尬,就上來教訓兒子。沒想到兒子調皮,放開手腳跟他們幹上了,一忽兒工夫,竟將兩個武功卓絕的長輩打得狼狽不堪。昌妮和蘇宛霖在旁邊看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懷疑這野兔子不是人,而是武神下凡。事情也真是邪乎,昌妮此念剛起,突然卷起一陣巨大塵卷風,生生將上官未央單獨揪起,扔在了添塔之巔。緊接著搖地晃,昌措、上官犖確、昌妮、蘇宛霖的立足之地,竟突然沉陷成巨坑,四周泥石旋即崩塌覆蓋,一切歸於平靜。臨死之前,上官犖確總算明白過來,當初嶽父大人所嘀咕的“地陷則去”指的竟是他們的大限。上官未央縱身跳下高塔,跑回家中,見親人盡遭災,傷心驚懼,哭過之後,趁黃昏尚未全部退盡,走出了添塔山。
又翠美玉協助特偵處的將謀適,滅了久品戀池後,一路漂泊飄流,賣藝為生,且常以核桃為器,各掌執兩,玩物尚誌。貫之以恒,指力日增,掌中核桃再硬更堅,亦然一握即碎。翠美玉練成此功,自稱“羅雀手”,其險惡用心,昭然若揭。光陰似箭,歲月匆匆,容顏漸淡的她。這來到東州結令郡,剛在街頭拉開場子,就有幾個地痞過來搗亂。他們看她青春未挽,但風韻當時,忖其剛成初出之時,決非庸脂俗粉,便出語挑逗。見翠美玉不敢做聲,就動手調戲。翠美玉不甘受辱,又怕惹事,她一心想找韓思同報仇,不願節外生枝,便忍氣吞聲,一味躲閃。地痞見她逃避,更加得寸進尺,圍追堵截,歡騰嬉戲。翠美玉正不得脫身,忽見一少年由街角轉出,眨眼之間便叫幾地痞挺屍當場。翠美玉知是少年所為,卻未見其出手,心中驚歎不已。細看少年打扮也算光鮮,長相卻令人鬧心。“多謝少俠出手相助!”翠美玉施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