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嫿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頭疼欲裂,腦袋又暈又漲又痛,有點像是宿醉的感覺,搞什麼,她沒有喝酒啊?
迎麵刺眼的車燈、突如其來的碰撞,頭部劇烈的疼痛,還有,緩緩蒙住眼睛的血色!
虞嫿想起來了,她參加完安亦晨的生日會,開著車回家的路上,被迎麵突然搶道的一輛車給撞了。
真是幸運,居然沒死,哪個缺德的亂開車,媽的這次不惜血本,絕對要找律師告死他。
虞嫿勉強坐起身來,身體很無力,有一種很虛的感覺,抬眼一看,這是一間很有少女氣息、又微微有點暴發戶感覺的臥室,粉色的重重疊疊的歐式窗簾、三層的圓形水晶頂燈、白色的整麵牆的白色接頂大衣櫃,怎麼不是在醫院?
“你醒了?”
正在虞嫿一臉疑惑的時候,房間另一側通出去的大陽台,傳來一個男聲。
虞嫿一看,才看到剛剛被一株略高的綠植半擋住,靠著陽台鐵藝圍欄的地方,背對著她站著一個男人。
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隻細長的煙,抽煙的姿勢很有韻味。
老大?但老大不抽煙,身高也差了一些。
安亦晨?怎麼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虞嫿覺得有點不對勁,於是她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聲音有著虛弱的沙啞。
抬起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放下手的時候,才發現手腕上裹著一圈紗布,底下隱隱露出一線紅痕,而且這隻手太過蒼白細弱,胳膊細骨伶仃,皮膚嬌嫩,虞嫿自己是比較健康的淺麥色肌膚,這隻手留得略長的指甲還做了精致的水晶美甲。
這不是她的手。
車禍。陌生的房間。不是自己的手。
那個男人已經回過頭來,目測差不多174、5的個子,短發,膚色微黑但五官十分端正,眉眼之間有種帶著男人味兒的鋒銳的帥,抽煙的樣子有點性感,年紀大約0多歲的樣子,看起來頗為熟悉。
“方紹傑?”虞嫿總算感覺清醒了一些,滿腦袋問號,這不是不久前才靠一部犯罪片,獲得了金翔獎影帝的明星方紹傑嗎?
方紹傑笑了一下,那笑容裏帶著不出的諷刺,拉開落地門走過來,把煙摁滅在床頭的煙灰缸裏。
俯身湊近了虞嫿,“怎麼,這麼無辜,難道不是你要死要活的要我來的?”
的是普通話,但聲音裏帶著明顯的香江口音,虞嫿記得方紹傑是香江人,雖然來內地發展也已經很多年了,不過畢竟還是沒能完全改掉口音。
他拎起虞嫿的右手,“嘖嘖”了兩聲,“這麼狠,玩這麼大?不過怎麼不下手狠一點,直接解決了?以我們的情分,我肯定會給你挑一塊不錯的墓地的,偏偏要輕輕來一刀、然後哭著喊著給我打電話?nile,我拜托你別這麼幼稚,你也不是孩了,好嗎?我們已經分手了,該給你的東西你也拿了,就別玩這些情啊愛啊的把戲了,實話,膩味的慌。”
虞嫿隱約猜到了一點這具身體和方紹傑的關係,大概就是py交易、感情遊戲嘛,最後女方太當真了,這些情節不管在影視還是現實生活,簡直太常見了。
不過她不敢輕舉妄動,反正現在身體確實不舒服,隻作怔怔狀看著自己被方紹傑甩開,滲出一絲血跡的手腕,虛弱地囁喏了一下。
方紹傑看她這樣子,一頭亂發、臉白如紙、搖搖欲墜的,也沒再什麼,又想起她終究是年紀,扒拉了一下頭發,衝門外叫了一聲,“卉姐。”
一個長相一般、但妝容精致、穿著西服套裝的中年女人,就擰開門走了進來,“阿傑。”
“卉姐”笑了一下,拍了一下方紹傑的肩,“沒事,交給我吧。按我你就不該來,管她幹嘛呢,你一來她就更拿著雞毛當令箭了。你別以為姑娘就傻,這年頭,她們這些在社會上混的,一個個黑得很呢,裝得像那麼回事兒而已,就像現在,其實還不是不滿意你給的東西。”
好像完全當虞嫿這個躺在床上的大活人不存在,就差沒直接她是賣的了,不過虞嫿難聽的話是從聽到大,這種程度,她還是沒當一回事兒的。隻是低了頭,讓長發蓋住自己的臉,做一副虛弱受傷的的樣子。
方紹傑笑了一下,“算了,卉姐,這次就當買個教訓吧,你也別太凶了,免得她又激動,到時候也麻煩。”
然後他就出去了,“你跟她談吧,萬一不行就算了,隨便她怎麼樣。”
卉姐笑,“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等方紹傑的腳步聲遠了,卉姐的臉色才沉了下來,從包裏翻出厚厚一遝文件扔在虞嫿身邊,聲音冷漠,“餘姐,阿傑也走了,你也不用演了,我和你也就明人不暗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