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風聞言一僵,他這一輩子,對得起君之一姓,也對得起天下百姓,唯獨對不起爹娘,握了握拳,“君曉早在十三年前便不在了,父王母妃有弟妹照顧,但神隱西北軍隻有瀛風,現今時勢,世子不當任性。”
“小八,”君蘭歌直直的看入瀛風的瞳孔,神色很壓抑,“我很後悔,你本是湖陽王世子,金尊玉貴,當一生平安順遂,卻因我的私心而離鄉遠親,將人生最好的年華付諸黃沙,害了你,也害了王叔和王嬸。”
聽了君蘭歌的話,瀛風灑脫一笑,“好男兒誌在四方,無怨無悔,沒有你當日那一番話,豈有今日之神隱瀛風?你不必愧疚,路是我自己選的,與你無關,十三,你看,你總是這樣,總喜歡將一切都背負,讓自己活得的這般的累,你當記得,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我追隨的那一個君蘭歌是有擔當,能取舍的,而不是用不必要的負擔將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
君蘭歌卻是無言的搖了搖頭,並不再繼續這一個話題,道:“這些年王叔的身子骨是愈來愈差了,常州織造被滅,世上再找不到木映蘭,便是流風回雪的庫房中也所剩無多,你去取了給他送去吧!別給自己留遺憾。”
瀛風一怔,淚水滑落,木映蘭就要沒有了,他的父王,那麼君子儒雅的男人就將不久於人世了,常州織造一案已經結束,可有太多的結束不了,比如十三的命懸一線,風瑾大師的以命相救,又比如顧亦全的傷,謝玉仁的離,還比如父王的烈毒折磨,件件樁樁,牽扯出一張剪不斷理還亂的大網,身處局中,他又豈能獨自抽身?
“讓瀛忌送去吧,過兩日我就該趕回西北了,待你拭刃出鞘!”瀛風強顏一笑,“對了,我帶了一個人來,安置在別院,你得了空便去看看吧!”
君蘭歌點頭,多少也猜到了那人是誰,情之一字,著實難解的很,道:“你既心意已決,我便不再多勸了,驍雲現今如何了?還有鎮西王爺爺,可有什麼動靜?”
“一切盡在掌握,鎮西王爺爺除卻那場屠殺外沒有別的動靜,隻傳了一句話給我,謀策謀心,傷人傷己,不過嶽家在西疆的布置倒是頻頻有變動,興許小帥的真實目的與我們最初的猜測有所出入。”’君曉神色一肅,斟酌著說道。
君蘭歌抿唇,輕寒你到底是猜中了我的心思,甚至不給我拒絕的機會,難道我們真的就隻能如此了麼?“小八,西疆之事神隱不必插手,嶽家起兵之日相助一二便是,務必好生布置,峰火一燃,即刻進攻西韓東齊,記住動靜小些,切不可過早暴露。”
聽了君蘭歌的話,君曉也是極聰慧的人,心中有了幾分的了然,若無往昔那些事,世子與小帥講將謀算合在一處,這天下的光景怕是大不相同,而如今這般,未來如何卻是說不好了,不由歎了一口氣,想安慰幾句,又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