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點點頭,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抿了一口茶,又問:“那謄錄一份需要多久?”
大理寺卿愣了愣,答道,“謄錄的話,多出半盞茶便可,殿下可是要下官給謄錄一份?”
太子頷首,“正是,給本宮再上一盞茶來,有勞大人現在便開始吧,但切莫要打擾了魏公子。”
盞茶工夫過去,魏少陽果然看完,正要收起卷宗,抬眼便看見了一旁謄錄的大理寺卿和正在飲茶的太子,剛想起身行禮,太子卻擺擺手示意不必,又指了指大理寺卿,朝魏少陽點了點頭,魏少陽恍然,隻能又僵著坐了半盞茶的時間。
太子放下茶杯,大理寺卿亦收起了筆墨,一分不差,太子滿意一笑,將謄錄好的卷宗收入袖中,起身,“果然如十三所言,魏公子前途無量,日後本宮定少不得仰仗。”
魏少陽聞言一愣,受寵若驚啊他,拱拱手,“承蒙令主謬讚,更承蒙殿下看得起,若是殿下有吩咐,少陽定萬死不辭!”
“倒是會說話,好了,這案子不小,父皇甚是看重,你且好好查,日後少不得好處,”太子輕笑,又轉向大理寺卿,“眼看著快到早朝時間了,大人可與本宮同行?本宮恰有些事兒想向大人求教。”
大理寺卿聞言立即拱手一禮,“那下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太子請!”
太子一笑,“大人也請!”
“父王。”文清王正批閱著奏報,書房的門忽然被敲響。
“進來吧,”放了筆,文清王露出一個慈愛的笑,“歌兒,這麼晚來找為父是有什麼事?”
君蘭歌緩步而入,眸色淺淡,“常州之事,父王可知?”
文清王愣了愣,道,“不敢知。”
“不敢知?”君蘭歌輕笑,魏家百年根基確是不能隨意,“若我希望父王知呢?”
文清王一笑,“固所願也,不敢辭爾。”
“那麼,”君蘭歌從懷中取出了一張薄薄的金箔,“父王可否讓歌兒見見,暗室裏的那位貴客?”
文清王神色一變,許久才長長一歎,“好,我這便去請,若他不肯前來……”
“我不會勉強。”君蘭歌接著道。
文清王頷首,起身打開了一道暗門,走了進去。
君蘭歌緊緊地盯住那道緩緩關上的門,攥緊了拳。
半晌,門再度打開,文清王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步履蹣跚,雙目渾濁。
“阿勒達爺爺。”君蘭歌淚水無聲滑落,撲通跪倒在地。
老人嘴唇微動,卻是沒有發出聲音來,顫動的手伸出,想要拉起君蘭歌。
君蘭歌搖搖頭,抓住老人布滿褶皺的手,“阿勒達爺爺,蘭歌本無顏再來見您,今日厚顏前來隻為一事,求爺爺應承。”
老人抿唇,道,“你來是為安和郡吧!那個不肖子孫!老頭子我老了,管不了了,孩子,放開手腳去做便是,哪怕毀了謝氏根基也萬不能讓謝氏沒了家國榮辱!”
“爺爺大義。”君蘭歌閉上了眼,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來。
“歌兒,延河上遊三城,我早些年埋了些釘子,如今交給你,隻願你念及情分,給謝家留下分血脈傳承。”老人將一塊令牌遞給君蘭歌,聲音一時更蒼老了幾分。
“爺爺,”君蘭歌接過,死死地看著老人,“我想知道八年前的真相!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