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正好是宣明十年,也亦是涼國建國以來最冷的一年。
全國各地不斷有災情向朝廷來報,都城往日的繁華榮盛不見了蹤影,百姓們紛紛關緊門戶甚少出
門,少有外出的人也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住自己,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麵看路。
天上飄來紛紛揚揚的大雪落在地上,慢慢積雪堆積了整個路麵,房屋上的青磚隻能依稀看得到一點兒影子。大雪還在繼續,溫度不斷在下降。
守城的將士們並沒有在城門外把守,天還沒黑就早早地躲進城牆上的小屋裏取暖烤火喝著溫好的酒,把城門關地嚴嚴實實的,不露一點縫隙在外。
這時,在一處地勢陡峭的懸崖上,出現了幾抹身影……
“小公主,不要再跑了。先前你是有路可走,現在是無路可走了,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一個身穿長袍的成年男子對著錦華說道,他還扛著一把亮晃晃的大刀,在刀尖的地方還有鮮血蜿蜒向下在雪地裏滴落著,紅白兩種極端的顏色充斥著她的大腦神經。
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穿著一身朱紅的宮服的年輕太監,站在男子的後邊,他突然上前在男子的耳邊輕聲說。
“少些廢話,我們直接把她的頭砍下。這筆生意容不得有任何閃失,我們主子說了隻要把她的頭顱送到主子跟前就有不少賞金。”
那個人一臉怒火,一腳重重地踢在他的腹部,一下子那個太監被踢到好幾米遠處。他怒斥著,臉上有不斷顯露出來厭惡:“本大爺知道,需要你這不男不女的東西提醒嗎?”
太監站起身來又一瘸一拐的退在男子的身後,眼睛裏滿是陰毒狠辣。
在一旁的錦華不敢大聲的哭喊,她害怕自己的哭聲會惹來男人的厭惡,隻能小聲的抽泣嗚咽。錦華顫抖身軀,不知道是因為害怕冬天的寒冷還是對死亡的懼怕,或者兩者兼有。
錦華看了下身後的懸崖,深不見底還盈盈圍繞著白霧。又看向那個男人,他還在教訓著那個長得賊眉鼠眼太監。又趁男人不注意,把手邊的石頭扔掉懸崖地下,過了一會兒,竟然什麼聲音也沒傳來。
錦華吞咽一下喉嚨裏的口水,閉上眼睛。猛地一下跑向懸崖,縱身向外一跳,身子就瞬間失重了,直挺挺的往下墜。
寒風在她的耳邊呼嘯著,狂吼著。身子被懸崖上凹凸不平石塊,樹枝刮傷,疼痛麻痹這錦華緊繃的神經。
一聲物體墜落的聲音傳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一點也不能動了,就好像身體上壓著千斤重的石塊一般。呼吸也及不順暢,就像是要快斷氣了一樣。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就在錦華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意識快要消失,馬車車軲轆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邊,後腦勺的疼痛感讓她聽覺越發清晰。
“世子殿下,有個快死的小孩擋住我們的路了!”一個駕車的小廝對著車廂裏的人說道,車廂裏的人沒有任何回應。車廂裏微弱的光給了錦華生的希望,隻是萬籟俱寂的雪夜帶來的是無盡的黑暗。
永無止境!
她害怕車廂裏的人不會救她,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
在這寒冷的雪夜裏,需要抓緊每一次生的機會,或許錯過了,就再也不能睜開眼看這世界了。錦華害怕錯過這一次,就會長眠於此,她還太小,太恐懼死亡。
錦華強撐著疼痛的身軀,想要站起身來。後腦勺的鮮血順著她的發絲滴答滴答的蜿蜒向下,潔淨的雪白當中暈染了數多紅色的花,妖豔極致。
撐著身子的的手臂顫抖,臉上灰撲撲的看不清容貌,但那雙清澈美麗的眼睛引人誘惑,雙瞳剪水。
她開口道:“救救...我。”
隻是疼痛來襲。錦華剛剛說完,身子就倒下了,兩眼一黑,暈了過去,黑暗侵襲了整個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