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多日胃口不開的太後,竟然在嶽公公從宮外請進一名新的大廚後,就多進了不少食。

先前還總憂心著太後一直惦記著皇上,也不知道皇上回來後,看到消瘦許多的太後,會不會怒而責罰他們的若幹宮人,總算放下心來。

雖說皇上回到宮中的日期也近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但以著太後近日裏的胃口,想必能在皇上回來時,看到一個臉色紅潤、不曾清減的太後。

為此,就連新進宮的大廚,都成了宮人眼裏的紅人。

哪怕他們看這大廚,總覺得奇怪。

這麼一個小少年,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廚藝呢?

偏偏名為沈湘寧的少年,當真將所有禦廚都比了下去。

先前還因為性情總先冷淡而難以融入其他人的沈湘寧,已然在宮中站穩腳跟。

這日,他在禦膳房裏,一手拿著燒火用的木頭,另一手拿著小刀,飛快地雕刻著什麼。

其他宮人在他身旁走來走去,偶爾有些閑一點的宮人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卻沒有一個人敢打擾他。

沈湘寧已經進入禦膳房好幾天了,他們都摸清了沈湘寧個性。

若在沈湘寧發呆時,有人去找沈湘寧說話,沈湘寧還會回答幾句。雖然沈湘寧的回答總有些語焉不詳,偶爾更幹脆地用茫然純淨的目光看著問他的人,硬生生將問的人都給逼得不好意思繼續開口,總覺得自己要繼續問,那就是在欺負小孩子。

但隻要沈湘寧在雕刻著什麼,那就誰也不能打擾沈湘寧。

沈湘寧不會在這時候理會他們。

沈湘寧也不在乎他們會對他有什麼看法。

這些宮人心裏更清楚,沈湘寧和他們不同。

看得出嶽公公已經失勢,早已沒有了太後和陛下信任的人寥寥無幾。更多人看到的隻是嶽公公依舊被太後和皇上重視著。其他太監年紀大了,都要被遣送出宮,也就嶽公公還能繼續住在宮裏,繼續享受著其他小太監的伺候。

而沈湘寧,除了自身已經靠廚藝籠絡了太後的胃之外,還是嶽公公舉薦進來的人,怕是也嶽公公有著極深關係。

惹沈湘寧?可不就連嶽公公也一道惹上了?

禦膳房門外,一名小太監腳步匆匆跑來。

他扯高了音量:“沈湘寧!沈湘寧!”

有些尖銳的嗓子衝破禦膳房裏其他雜音。

沈湘寧的手依舊穩穩當當地雕刻著。

但他抬了抬眼皮。

“喲,這不是小福子嗎?”禦膳房裏有人急急忙地影響進了禦膳房的小太監,“您怎麼來啦?”

“沈湘寧呢?”小福子語氣並不大好,“太後召見他!”

小福子在太後宮中當差,往日裏到宮裏其他地方去,別人也得敬他幾分。

這還是他第一回,要去找一個人,喚了好幾聲,依舊聽不到對方回答的。更別說這一次,他還是代替太後來的!

他可是有太後的口諭!

“這個……”

“這什麼?”小福子把眼一橫,凶巴巴地瞪了一眼欲語又遲的人。

他目光遊走在禦膳房內,很快就鎖定在沈湘寧身上。

他來禦膳房的次數不多,但早已認全禦膳房裏當差的人。

唯獨沈湘寧是個生麵孔,而且渾然不將他當回事,隻專注著手上的雕刻。

他大踏步地走向沈湘寧:“喂,你就是沈湘寧吧?太後要見你,跟我走!記住了,待會兒在太後麵前,可不要亂說話!哪怕你是嶽公公舉薦進宮的人,你也隻是宮裏的一個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