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地處中原腹地,不靠山,沒有礦山資源,不臨海,發展不了港口經濟。江城的支柱產業是教育業,江城一中就是江城教育界最亮眼的一顆明星,被譽為東平省最大的高考工廠。
江城一中實行全封閉軍事化管理,每從早晨5:0起床到晚上10:10熄燈,在校學生每一分鍾在什麼地方、該幹什麼事,學校都有明確的規定。
高三六班,齊慧欣正在講解摩擦力做功的題目。
齊慧欣是省特級教師,他將這屆學生從高一帶到高三,操心勞神卻也成績斐然,就物理單科成績,全年級四十七個班級,六班穩居前三。
齊慧欣今年五十有四,體型微胖,血壓偏高,尤其近兩年,她必須每服用降壓藥,否則行走坐臥轉換的當口就會感到或輕或重的暈眩感。
距離下課鈴響還有十二分鍾,齊慧欣在黑板右側下半部分畫好了力學示意圖,抬頭轉身要找個學生回答問題,忽然感覺到一陣旋地轉,她的雙腿似已不能支撐全身的重量,身體不受控製的先後倒去。
秦禹正在講台右側靠門的位置…罰站,作為六班最渣的學渣,除了齊慧欣,其他科任老師甚至六班的班主任寧蘭都選擇了放棄。每次物理課上課伊始,齊慧欣都會讓秦禹回答問題,回答不上來就把他從最後一排的角落叫到最前邊罰站,三年如一日。
秦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齊慧欣,先抓著她的手腕把了把脈,又掰開眼皮看了看,他神色變得凝重。
突發腦溢血!
看著已經昏迷不醒的齊慧欣,秦禹知道這種病如果拖得久了,即便僥幸保住性命,也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抬頭看看尚未反應過來的同學,秦禹快速從衣兜裏取出來一個針盒。
針盒裏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中醫針灸用的各式各樣長短不一的銀針。是銀針並不確切,這是秦禹在市麵上買到的廉價的鍍銀鋼針。
齊慧欣頭發不算濃密,秦禹撥開頭發摩挲著她的頭皮,右手兩根手指最終停留在她腦後風池、玉枕兩穴附近。
秦禹最先取出的是一根長二點五寸,直徑零點三毫米的細長銀針,手腕一抖精準的刺入了齊慧欣頭部風池穴,接著他又將另一根中空的銀針自玉枕穴刺入。隨著銀針的刺入,針尾竟噴出暗紅色的淤血。
六班的同學也終於有了反應,他們有的去教務處報告,有的喊著快打10也有人跑去辦公室通知班主任,教室裏亂哄哄的就好像炸了鍋一樣。
班長陳海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齊慧欣身邊,盯著秦禹放血的舉動,他怒道:“秦禹,你在幹什麼?誰給你的權力讓你拿鋼針刺入齊老師腦袋?你難道不知道腦部有多少神經多少血管?齊老師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是殺人凶手。”
學習委員黃玲也道,“別以為你看了幾本醫書就當自己是醫生,你有行醫執照嗎?你怎麼可以不經同意就給齊老師紮針?你難道不知道急救常識嗎?現在最要緊的是讓病人平躺,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秦禹置若罔聞,他緊緊盯著齊慧欣玉枕穴上銀針的針尾,待血流速度放緩將停之際,他迅速拔將下來。
“你要幹什麼?你想毀滅罪證嗎?”陳海緊盯著秦禹,“我警告你,齊老師現在危在旦夕,你不要再做任何動作也不要妄圖逃跑,我們這麼多同學這麼多雙眼睛都在盯著你,你最好放老實點。”
其他圍觀的同學們也紛紛附和陳海的話;秦禹卻並不答話,他刺入齊慧欣風池穴的銀針就是止血用的,本來也沒打算現在就拔。
陳海咄咄逼人,秦禹懶得理會,他隻是摸了摸齊慧欣脈搏,她雖然尚未蘇醒,他基本確定她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六班的班主任叫寧蘭,三十二歲,教英語,常年帶一副黑框眼鏡,當她踩著高跟鞋氣喘籲籲的來到教室已經是十分鍾以後了。
“寧老師,齊老師講著課忽然就暈倒了,秦禹就拿著那麼長的兩根針紮進了齊老師的腦袋,而且出了好多血,”陳海手指比劃著銀針的長度又指著地上的呈噴射狀的血跡控訴道,“他聽我們指責他,竟還打算消滅罪證拔下了紮出血的那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