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床上。
我愣了愣,我怎麼在顧梵音的家裏?
頭疼的很,昨夜我喝醉了,然後和阿星有了爭執,再然後……
我私自潛入了顧梵音的家裏?
是他回來了,所以將我抱到了床上?
就在我萬分疑惑的時候,花園裏傳來了一陣陣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朝一旁的花園看去。這兒的別墅都是西班牙式的,典型的南歐風情。花園裏有動靜。老實說,我喜歡顧梵音的別墅,是因為他的花園。花園被他打理的很好,有我喜歡的荼蘼花,還有四季常青的冬青,石竹。
我也是偶爾聽我爸爸說,我媽媽生前就愛荼蘼。
我對我媽媽的一切知之甚少,她喜歡什麼,我就喜歡什麼。
我喜歡花園裏大片大片嬌豔欲滴的荼蘼。我喜歡摘下幾枝荼蘼,插在花瓶裏。雖然我不會插花,沒有什麼藝術細胞。
我在花園裏發現了一個人,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穿著花匠的衣服,正在地上種著什麼。
我下樓走了出去,剛想說話,卻發現這男人,並不是顧梵音,而是許久不見得……葉深。
我愣住了,葉深,怎麼會在顧梵音的家裏,在他的院子裏擺弄花草?
他看得不亦樂乎,一點兒沒留意身後的我。
葉深在種菜。
他撒的不是花種,而是蔬菜種子。
已經看見了他腳下的一個小籃子,籃子裏裝的紅紅的果子,不是紅棗,不是枸杞,而是花生。
“溫小姐,你醒了?”
我尷尬的嗯了一聲,忍不住走過去:“葉警官,你怎麼在這?”
他一聽,轉身看著我,一臉的平靜:“昨晚有個小偷潛入我家裏,砸了我牆上的畫像,溫小姐,人喝醉酒後,難道真的可以這麼瘋狂?”
我的臉紅的像是燒著了一樣。
“這裏,怎麼會是你家?”
“前幾天,這房子的主人,將房子賣給了我。”
他如是回我。
我的心裏,仿佛一瞬間空了。
這裏,被他賣了,顧梵音啊顧梵音,你真的想和我一刀兩斷,所以將這裏的東西,都變賣是嗎?
就好像,我手裏有一根繩子,很來能牽著風箏走的。
可是風箏越飛越高,我手裏的繩子也越來越細,隨著大風越來越猛烈,繩子斷了,風箏飛走了,而我社會你那麼也不能做,隻能望空興歎,並沒有其他的一點辦法。
顧梵音就是風箏。
而我連根繩子都不是。
他與我而言,始終是自由的。
不管有沒有結婚,不管我有沒有嫁給他,他想怎樣就可怎樣。從始至終,我不算什麼。從一開始,這就是不對等的關係。
這種關係讓人不舒服,讓人憋屈,更讓人想逃離,逃得遠遠的,最好不要回來,徹底分手了拉倒。然而,我又鬼使神差地主動回來了。
這就奇崛了。
那麼,他可喜歡我?
我,又可喜歡他?
不知道。
我沒問,也不想問。
關於這些,他也沒問我。
我們心照不宣。或者我們都想逃避。
他需要一個花瓶,而我需要一個暫時的避風港,二人陰錯陽差的,就此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