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大道上,一輛馬車正在緩慢地行駛。
四周皆是荒蕪的土地,璀璨的霞光鋪滿整個天空,卻無端襯得平地悲涼。
馬車內,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正輕輕扶著身前熟睡的少年,思緒萬千。
那少年膚色蒼白,容顏清秀,微微咧嘴,似乎夢到什麼美好的東西。
馬車夫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他腰間別著把彎刀,神情警惕地觀察四周。
突然,拉車的馬兒受驚躍蹄,失控地向前奔去。
車內傳來驚呼,隻聽那婦人叫道:“安大俠,怎麼回事?”
那年輕人眉頭皺緊,捏緊韁繩,攀身騎到馬背上,雙指駢擊馬鬃。
馬兒長嘶不已,口鼻中已是鮮血噴出。
那年輕人揮出彎刀,割開繩索,逼停馬車。
他掀開簾子,見那少年依然清醒,正茫然地看著自己。
“夫人,王爺,受驚了。”
他正自低頭之際,身後刀聲謔謔,一片銀光鋪開來。
他俯身後撤,急拍車柱,騰空飛起,從腰間撒出數道精光,隻聽得一片呼喝慘叫聲,四周已是倒下了蒙麵人的屍體。
“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那少年聲音微弱,似是有氣無力的。
“均兒,沒什麼,不用害怕。安大俠會保護我們。”
那年輕人一蕩刀鋒,霎時間鮮血噴湧,在他四周如形成血霧,刀光劍影中,他卻屹立不敗。
原本空曠的郊野,此刻卻不知從何處湧現了一撥又一撥的蒙麵人。
他們的目標是車內的這對母子,可因為那年輕人,他們再難得逞。
遠方傳來馬嘶鳴叫,車內少年癡癡地咬著手指,那婦人則輕拂他的頭發。
“她是如何得知我們的行蹤?”婦人喃喃自語。
外圍的蒙麵人一瞬間如潮水般跌倒,他們倒地呻吟,右手腕處鮮血淋漓。
漆黑的駿馬越過那群蒙麵人,駿馬上的一位白衣少年手持長劍,飛身躍入包圍圈,與那姓安的青年並肩而立。
那白衣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年紀,劍眉入鬢,眸漆如墨,神情淡漠。
那群蒙麵人見到白衣少年剛才那快如閃電般的劍招,都不禁心生退意。
忽然,其中一人大叫道:“你們快看他手中的劍!那劍柄底刻騰蛇,是劍魔的無冥劍!”
此言一出,四周嘩然,這群蒙麵人竟不約而同朝後退去。
白衣少年冷冷一笑,看著他們四散潰敗而去,卻留下了那些倒地呻吟的同伴,道:“真是不自量力。”
那青年大笑道:“小成,兩年不見,你竟有如此進步!”
白衣少年轉身道:“安大哥一路辛苦,隻是我們需要問清這些蒙麵人的來曆。”
這青年叫安傳,是位江湖浪子。而這白衣少年則是江南路家莊的小少爺路翊成。
剩下幾個被路翊成傷了腿腳的蒙麵人,痛苦呻吟。
路翊成揭開他們的麵罩,問道:“你們受何人指使?”
那群蒙麵人剛剛張嘴,卻忽然一陣抽搐,很快便氣絕身亡。
路翊成回身四顧,道:“他們事先就服了毒藥。”
兩人回到馬車旁,那婦人掀開簾子,扶著那神情有些癡傻的少年走了出來。
路翊成臉上露出微笑,走近那婦人,道:“姑姑。”
這婦人便是路翊成的姑姑,路錦媛,是乾昭帝的淑妃。
而這個少年自然就是她的兒子,洛川王趙嚴均。
路錦媛似乎有些吃驚,隨即展顏道:“小成!兩年不見,你都長這麼高了!”
趙嚴均有些疑惑地望著路翊成,路翊成笑道:“嚴均表哥想必也認不出我了。”
路錦媛按著趙嚴均的肩膀,道:“均兒,這是你的表弟路翊成啊。”
趙嚴均盯著路翊成,忽然使勁往路錦媛懷裏鑽,“壞人壞人!”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路翊成有些失望,但很快便轉移話題道:“姑姑,爹娘不放心,才讓我提前過來接你們,沒想到還是出事了,你知道這是誰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