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婚禮當天沈承望設計她,她可能不會選擇陸靳言。
第四任新娘?
按她的脾氣,怎麼甘願做第四位!
可現在,她居然會因為她是陸靳言唯一帶到這莊園見家長的女人,感覺一絲絲喜悅。
這並不是好苗頭。
冷靜下來,薑妍想問老爺子嘴裏的阿時,想問陸靳言的秘密,可老爺子徑自展開畫卷,閉上眼,再次用手指感受紋路,“妍妍,我其實已經看不見你了,也看不見這幅我年輕時畫過的畫了。但是我騙靳言,我還看得見。”
薑妍不忍打斷他回憶往昔,靜靜等他下文。
老人講到少年時研墨,陸靳言進來提醒他按時用餐。
陸鬆柏戀戀不舍地收好成名作,“妍妍,如果有機會,下次還要來看我。”
薑妍忙說:“爺爺,我肯定再來。”
陸鬆柏聽後慈眉善目的,搭上傭人的手,低聲吩咐,“走吧。”
同樣是巴洛克風格的餐廳內,薑妍正襟危坐,旁邊是從容輕慢的陸靳言,正對麵端坐著陸鬆柏。
傭人正在布筷,陸鬆柏調整餐巾,“靳言,阿時怎麼不跟你一起來?”
沒想到老爺子主動提起所謂阿時,她正準備屏息傾聽,手機鈴卻不合時宜地響起。
她尷尬地起身,“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爺孫都紳士,她彎彎腰,而後走到露台接聽,“輕輕,什麼事?”
李輕輕喘著粗氣,“大小姐,袁勇扛下所有的罪,自殺了!”
袁勇不是自殺,而是扛下所有罪自殺,薑妍本能就懷疑是齊秋霞這幫人做的。
她擰眉,“警方確定是自殺了?”
“這些都還在調查,”李輕輕捏捏鼻梁,“但現在很不利。大小姐,你今天去公司,可能會有董事發難。”
抬起細腕,薑妍看了眼手表,江城現在應該是淩晨四點,李輕輕也不容易,她突然不忍心說她趕不回去。
猶豫間,她看到餐桌前等她的老爺子和陸靳言,說:“我可能會晚點去薑氏,你說我去找賀循清。”
李輕輕鬆口氣,又聽到薑妍說:“盯著點媒體,有什麼不好的熱搜緊急處理下,聯係不到我也別慌,我會來的。”
“是,薑總。”
李輕輕的改口,讓薑妍覺得心熱。
好像她終於開始,對得起父親這麼多年的寵愛。
薑妍掛斷,回到餐廳,“爺爺,靳言,對不起,我要回江城了。我的公司出了點小問題,我必須得回去。”
陸鬆柏朗聲,“對不起什麼,妍妍,你有事就回去。”
頓了頓,他又對陸靳言說,“靳言,你陪妍妍。”
老人對她不加掩飾的喜歡,讓她好像看到了曾經的父親。
“爺爺,沒關係的。”薑妍言辭溫柔,“靳言說了這次要好好陪你,我遇見的是小事,我能處理好。”
陸鬆柏當然知道必須回國的“小事”,不會小。
但他沒有戳破薑妍善意的謊言,拿拐杖戳了戳陸靳言大腿,“你去送送妍妍。對了,讓閆浩陪著。”
平白需要多一次往返的閆浩,此刻正在玫瑰園賞景。
陸靳言不假思索,“好。”
門口台階長了青苔,薑妍怕輪椅滑落,兩手撐住輪椅兩側的扶手,因此不得不彎腰,與他相距咫尺,呼吸癡纏。
“老公,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對嗎?”
眸光楚楚,紅唇瀲灩。
陸靳言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她甚至沒看清,麵具已經褪下,逼近她的是滿是創痕的麵龐。
她沒有躲。
而熱烈的吻,順勢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