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子四麵環山,位於大山最裏的懷抱,其中最有名的一座山峰叫羞女峰。
羞女峰的形狀,俏似一個浴後剛出水的裸身美女仰臥,她頭枕青山,長發飄垂,仰麵青天,下顎高翹,細腰小腹,乳峰隆起,伸臂張腿,那白練般的一線山泉從兩腿的山坳裏飛流而下。
這處山泉不僅是一道別致的景觀,我們村子也以飲此山水而生,但凡村中女孩無不例外,各個容顏漂亮水靈靈,亭亭玉立長得一副標準的美人相,老人們都說這是因為羞女山的水,有女媧的靈氣在當中才會這樣兒。
從我記事起就看著村裏一個個大姐姐們嫁出去,而且嫁的大多是城裏的好人家。這要是哪家要嫁女兒,我們這些小孩都會早早兒圍去問拿喜糖吃,歡天喜地的跟過年一樣開心得不得了。
然而,這一切自打從秀娟姐姐出嫁前開始,就都變得不一樣了。
秀娟姐姐她是我的隔壁鄰居,要說咱們全村的女孩子都漂亮,各個都是大美女的話,那秀娟姐姐絕對擔得起一句豔壓群芳。雖年紀不大但如出水芙蓉一般的秀美,是咱們村這麼多女孩中公認的第一美人兒。
那日大夥兒吃過了晚飯都在我家院子裏納涼閑聊,突然就見秀娟姐姐的父母跑了了過來,神色慌張。
“苟村長,能求您個事兒麼?”說話的人是秀娟姐姐的媽媽,她對我爺爺說完這話又看了眼圍坐在一起的眾人,欲言又止的模樣。
爺爺看出她像是有難言之隱,把她叫進了屋子說話,我進屋拿東西的時候隻隱隱聽到些“開門”“三四天前”這樣的字眼。
我摸了摸鼻子,知道不該偷聽大人說話,拿了東西就出了門。隻是我剛在門外坐下沒幾分鍾,爺爺也跟著走了出來,神情凝重,手裏還拿了把鋤頭。
“懷祖,替我招待好大家,爺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爺爺摸了摸我的腦袋,跟著秀娟姐姐的媽媽走了。
大家雖然好奇,卻也沒有多問,王二嬸兒嗑著瓜子又開始講她女兒在縣城裏過得是多麼滋潤,每天大魚大肉的,我正聽得哈喇子直流,突然就聽隔壁秀娟姐姐家傳來一聲驚叫。
眾人麵麵相覷了幾秒後,不約而同地起身朝著秀娟姐姐家跑了過去。
秀娟姐姐家的門大敞著,她媽媽的哭聲從裏屋傳了出來,我沒少來秀娟姐姐家蹭飯吃,知道哭聲傳來的地方是她的閨房。
大家夥兒循著哭聲從裏屋走去,就見一個白發蒼蒼的婦人正蹲在角落裏,用手捂住了臉,不住地發著抖,呼吸粗重得就好像胸口裝了個大風箱。
“哎呀,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見秀娟丫頭的人影?”王二嬸兒裝作好心的問了一句,實則是想看好戲,隻要一想到秀娟這丫頭嫁得比自家閨女還要好,她就嫉妒得牙癢癢。
地上的人像是被周遭嘈雜的腳步聲嚇著了,恐地抬起了頭,隻是她這一抬頭差點沒把在場的村民嚇得驚叫出聲。
雖然屋內燈光昏黃,但大家都很確定地上蹲著的那人就是秀娟,那五官錯不了。隻是原本白皙秀麗的一張小臉仿如八旬老太充滿一道道褶皺枯黃,雙眼也不再那麼辦的水靈變得渾濁不堪,一夜之間變得這般蒼老衰竭,分明是個已至暮年的蒼衰老人!
秀娟姐姐的爸爸還在焦急地她這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會弄成這樣子?
秀娟姐姐無助地搖著頭,眼淚爬了滿臉。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覺醒來就成了這樣......”
爺爺把鋤頭放到一邊,剛才他就是用這把鋤頭破門而入的。他對著圍聚在一起的村民道:“時間不早了,大家夥兒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