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這間靈鋪似是開了許久了,這間靈鋪周圍的街坊鄰居都是後來隨著當今朝廷搬遷而來的。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原來這鋪子周圍的原住民不知道在戰亂的時候逃到何處去了。
靈鋪的老板娘常常穿著一件青色的衣裙,頭發隻靠一根釵子鬆鬆散散的高綰著,偶爾有一縷兩縷烏黑的長發順著臉頰垂著,襯得她一張白淨的臉蛋小巧精致。她總是描著一雙細細的柳葉眉,粉色的嘴唇也是繪著海棠花色的胭脂,不濃不淡,十分恰好。就連一雙烏黑渾圓的瞳仁望向人的樣子都含情脈脈的,要是再流下幾顆晶瑩剔透的珍珠粒,怕是,是個男人都要為她心疼壞了。
有句詩雲:“淡妝濃抹總相宜”說的便是她這般女子。
無人知道她從何處來,亦無人知道她的身世,她待人接物總是一副笑嗬嗬的樣子,眉眼彎彎,嘴角處兩個不深不淺的梨渦總能勾得人挪不開眼。朱紅色的胭脂抹在她唇瓣上,映得一口貝齒無比雪白。
去過她鋪子裏的人都知道,她喜歡喝青梅酒,鋪子裏擺的最多的也是她自己親手釀的青梅酒。
每次她都是拿兩個酒盅,一個酒盅倒滿青梅酒擺在自己麵前,另一個酒盅則是倒滿酒後自己慢慢的品味,仿佛在她麵前放著的不是一個倒滿青梅酒的酒盅,而是一個坐在她麵前與她一同品味青梅酒的故人。
無人知道她為什麼擺一個酒盅在自己麵前。
有人說,她可能是在祭奠某個逝去了的回不來的親人,也可能是在等某個知心人與她一同飲酒。
當然這些也都隻是猜測而已,沒有人知道真相。
鋪子裏的擺設古樸陳舊,不過收拾的倒是很幹淨,可見鋪子的老板娘日常的打理很用心。進了靈鋪會發現,許多消失了好幾個朝代的古物竟完好無損的擺在靈鋪裏麵,並且被擦拭的一塵不染。在鋪子裏,也會發現很多書冊,書冊上有各種各樣的文字符號,像是經曆了很多年代的沉澱,這些書冊都散發著陳年舊物獨有的帶有年代感的氣味,這是新的書冊所沒有的味道,讓人輕輕一嗅便知這本書經曆了很多年了。
那日鋪子裏突然跑進來了一隻渾身橘色花紋,四肢和腹部雪白毛發的野貓,她放下了手中的雞毛撣子,俯下身蹲在野貓麵前,忽然她眉頭一蹙,一股妖氣撲麵而來。她轉瞬鬆開眉頭,莞爾道:“你是妖?”
誰知那野貓搖了搖尾巴,陡然一轉,化身成了一個穿著黃色長袍子的男人。那男人天庭飽滿,麵如冠玉,舉手捉足間處處散發著一種雍容華貴的氣息,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她不禁疑惑,難不成這世間的貓妖都如他這般麼?
男人的喉結動了動,張口輕輕吐出句話:“老板娘何許人也?周圍的靈氣竟這麼大,都將我這個四處流浪的小妖引了來?”他的聲音很好聽,勾起了她的興致。
她站了起來,隨意地拍了拍手,扯開身後的凳子,回眸對他輕笑,“你既然都這麼開門見山的問我了,那便坐吧,來者是客。”
男人坐在凳子上,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周圍是靈氣,可見你不是妖,你是神還是仙?”
她從簾子後端了一壺青梅酒來,順手又取了兩個刷幹淨的酒盅,衝他挑眉道:“陪我喝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