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臻說話的時候，麵色平靜，眼底無波。
“逼她簽了離婚協議書，交出我爸留給她的顧氏股份，讓人假扮警員置她於死地。這些，都是我做的。”
身後，顧夫人輕輕地喚了他一聲，“聿臻......”
可她到底不敢站出來。
老爺子的淩厲手段，她從前就見識過。丈夫在時她就畏懼，現在，她更不敢，隻能指望顧聿臻這個兒子替自己阻擋一二。
顧聿臻的話音剛落，老爺子臉色鐵青地舉起手裏的拐杖，朝他狠狠地砸了過去。
嘭！
他的後背受到重擊，高大挺拔的身體往前一傾，隻穿著白色襯衫的背上，瞬間被血染紅了一片。
“啊！聿臻——”
顧夫人不可抑製地尖叫一聲，抬手急急忙忙扶住了顧聿臻，猛地看向老爺子，“爸，聿臻可是您的親孫子！您怎麼能為了一個不清不白的賤人，對您的親孫子下這麼重的手？！”
“你閉嘴！”
顧老鐵青著臉衝顧夫人吼了一聲，抬手指著顧聿臻，怒不可遏地指責道。
“你個不知好歹的混賬東西！”
“兮辭小小年紀就對你一往情深，為了你懷孕生子，車禍變傻，甚至放棄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即便你親手把她送到監獄裏，她還是把幾十個億的財產眼都不眨地還給了你。她能圖什麼？不就是圖......”
顧聿臻微傾著身體，“嗤”的笑聲來。
“爺爺是不是想說，她就圖我這個人?”
“還是你覺得，因為她對我的這些付出，情根深種，我就該愛她，把她當成真正的顧太太？嗬......”
老爺子被狠狠噎了下，張張嘴，又一下子改口。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顧聿臻麵帶嘲弄，臉上有不容置喙的冷意。
“離婚的事，我不會改變。至於她在顧家所受的傷，作為補償，我爸百分之十的顧氏股份，我會留給她。離婚之後，她必須帶著孩子離開灃城，永遠消失在顧家之外。”
孩子的來曆，他壓根不關心。
蘇兮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更沒興趣了解。
但從她懷著孕帶著目的嫁給他的那刻起，她的結局就是注定的。
尤其是想到她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顧聿臻，愛你，比下地獄還慘”，顧聿臻的胸腔裏就莫名地竄起一股難以自控的躁鬱。
顧老很久沒再說話。
但顧聿臻這一絲表情的變化，卻沒能逃過他的眼。
他靜靜地盯著顧聿臻半晌，不怒反笑，忽然意味不明冷不丁地笑了聲。
“你以為，從你把她傷成那樣之後，她還會稀罕你，還會愛你嗎？”
“還有，我告訴你。她當時懷孕時忽然出了車禍，還就是因為......”
咣當——
急救室的大門被瞬間打開，滿身是傷的蘇兮辭被推了出來。
她的臉是白的，神色是頹然絕望的，眼睛裏藏著晶瑩的水光。
該是在近門的時候，她聽到了顧老的話。
在出來的第一時間，她一把伸手，死死地拉住了顧老的手，沙啞著聲音不住地祈求道。
“爺爺別說，求您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