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木的紅色雙開大門半敞,屋簷下放著兩個接水油漆桶。
門口出來便是一個寬敞的曬壩,一條黃毛土狗被鐵鏈子拴在曬壩角上的一顆枇杷樹上。
這狗看見我們便使勁的衝我們汪汪狂吠。
屋主人聽見了響動,半掩的紅木大門被拉開,一個四五十歲,皮膚黑黃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從曬壩外水泥路上過路的我們,大概以為我們是城裏出來轉山遊玩的人。
畢竟現在電視網絡上都在宣傳什麼“有氧運動”,雨後出來走走,吸吸氧挺好。
本來我姐和秦萌萌正拿著手機,對著這棟二層的農家小樓一通狂拍的,不過人家屋主人都出來了,於是兩人也就悻悻的將手機收了起來。
“那棵是枇杷樹吧!”
秦萌萌指著拴著狗的樹,衝我姐問道。
“好像是的吧,我也不太清楚,感覺葉子有點像!”
姐姐撓了撓頭,然後指著路邊的桑樹,臉上的表情頗為得意洋洋,
“我知道這棵是桑樹,葉子可以養蠶。”
“我也知道這個是桑樹!”
秦萌萌無語得直翻白眼,然後又指著不遠處的一顆樹,
“我還知道那個是桃樹。”
“不是,那個是梨樹。”
姐姐非常篤定的駁斥著秦萌萌。
“不是梨樹,梨園裏的梨樹都不是這樣的,我肯定那個是桃樹,今年春天的時候,我看過公園裏開著桃花的桃樹,和那個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你這是唯心主義,人家赫拉克利特都說了,一個人不可能兩次走進同一條河流,你說這棵桃樹和你以前看到過的一模一樣,你覺得我會信嗎!”
即便被好朋友駁斥了,姐姐也依舊“不服輸”的選擇從另一個方麵,引經據典,有理有據的挽回著自己那早就沒有了的麵子。
“你……”
秦萌萌被我姐的話給噎住了,
“顏顏你好過分,明明就是你自己錯了,非要強詞奪理!”
“略略略!”
姐姐嬉皮笑臉的衝秦萌萌吐了吐舌頭,然後跑到我的身邊,抱著我的胳膊,對著我齜牙一笑,仿佛自己幹了件十分得意的事情一樣。
……
離開了農家小樓,我們繼續順著水泥小路往前走。
越遠離城市,青草和泥土的氣息便越濃鬱,空氣也顯得幹淨了不少。
走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樣子,頭頂的鉛雲變得更加的沉重。
絲絲縷縷的雨絲開始飄落。
老媽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停下了腳步,
“小寶貝們,下雨了,我們往回走吧!”
走在最前麵,邊走邊聊天的姐姐和秦萌萌同時抬起頭來,雨絲落在臉上,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
“嗯,幾點了現在!”
姐姐低頭,抹了一把手機屏幕,
“竟然都已經六點過了。”
最後,我們一致同意就地掉頭,原路返回。
相比較於來時,返回走得就要快很多了。
當我們走到那家農家小樓時,天色就已經暗了很多,雨也下大了一點,反正我扭頭看向身旁的黑貓,就發現她腦袋頂上全是一顆顆的白色小水珠。
走過泥土田檻,原本已經在水泥小路上擦幹淨了的鞋子,又沾滿了稀泥,特別是姐姐的牛仔褲,褲腿內側都蹭上了一層泥土。
秦萌萌的裙子也好不到哪兒去,露濕了的裙擺垂著,鞋麵完全濕潤,裹著兩條纖細玉腿的絲襪也被水珠浸透。
“嘶,感覺小腿有點涼涼!”
秦萌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腳,笑嘻嘻的說了一句。
“那我們趕緊走,回去先泡個熱水澡,把衣服鞋襪都洗了,然後用烘幹機烘幹。”
走在我前麵的老媽催促著。
她現在真的很擔心我們會不會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