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言,你死哪兒去了,還有臉回來!?”
“讓你照顧小黃的飲食,結果你倒好,自己溜出去了,讓小黃足足餓了一整天。”
“真是個窩囊廢!”
“一點用沒有。”
翰林小區。
外麵寂靜無聲,屋內卻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謾罵,足足一個小時,都沒有停止過。
歐式裝修的客廳內。
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容貌驚豔的女孩,正坐在沙發,心疼的撫摸著懷裏的柴犬,這隻狗,她抱來才七天,因為平日裏工作繁忙,隻好交給自己的‘老公’照顧。
可這個‘老公’倒好。
消失了一整天。
自己一到家,就見狗狗可憐兮兮的鑽進懷裏……
楊月氣的肺都要炸了。
突然。
一張紙條伸在了自己的麵前。
足足被自己數落小半天的青年,這時,正小心翼翼的站在麵前,低著腦袋,連看自己的勇氣都沒有。
楊月厭惡的掃了眼上麵的文字:
床單、被罩都洗好了,樓上樓下所有房間都重新拖了三遍,剛剛又給小黃做了蒸蛋,可以當夜宵。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扇在了青年的臉上。
楊月哼了聲。
“我也是有病,跟一個嘴巴隻會用來吃飯的啞巴,廢了半天口舌,小黃還知道‘汪汪’兩聲,你倒好,連條狗都不如!”
楊月氣呼呼的抱著小柴犬往臥室走去。
邵言捂著紅腫的臉頰,心如刀割。
沒錯,自己是不能說話。
五年了,他裝了五年的啞巴!
邵言吸了口氣,強忍著胸口的憋屈,然後蹲下身,用拖把將剛剛‘小黃’尿了的地方重新拖了幾遍。
今天一早,邵言接到警局電話。
他幹爹。
嫖chang,被抓了。
摸著兜裏僅有的三百塊錢,羅霄在看守所蹲了一天,軟磨硬泡,還差點給人家下跪,最後警察見他可憐,教育了一番,終於把人放出來。
臨出門的時候。
邵言聽到有人指著他們道:“一個瘸子,一個啞巴。”
安頓完幹爹,他就趕緊往家跑,誰知道自己剛進門,楊月就已經回來了,然後,迎接他的就是劈頭蓋臉的痛罵。
對於這些,他已經習慣了。
在楊家,他一直過的都是非人般的生活。
但這一切,都在他五年前他入贅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連別人家的上門女婿,都願意去當。
尊嚴,早就不存在了。
大門被人推開,林美英挽著楊宗玉的手腕,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可二人一看到邵言,臉色瞬間撂下。
“聽說你今天出去麵試了,怎麼樣?”
林美英年過五十,但這些年,楊家的公司越做越大,賺的錢也越來越多,作為女人,她自然懂得花錢保養自己,在同齡人中,她算是看起來年輕的了。
邵言張了張口,沒有吭聲。
楊宗玉嫌隙的道:“知道你是個啞巴,你就點個頭,搖個頭得了。”
邵言攥著拳,定定的搖了搖頭。
“廢物。”
“真是個廢物。”
沒等林美英發話,楊宗玉率先冒起了火。
“連個送外賣的工作,你都應聘不上,簡直是丟人現眼。”
林美英譏諷的道:“要不,明天我給你找個碗,你出去要飯得了,說不定能碰到好心人,一天賞個七八十也不是不可能。”
楊宗玉哼道:“得了,得了,別和他一般見識。”
“對了,邵言,院子裏的草又長高不少,你現在就去給我清理一下。”
邵言嗯了聲。
剛走到門外,就聽林美英說著:“老公,我聽今天參加婚禮的人都說,秦公子以前追過咱家月兒,被月兒拒絕了……這個丫頭也是,人家秦公子可是有錢有勢的世子。”
“還不是因為那個廢物。”
“找個時間,我和月兒好好好商量一下,不行,就讓他們抓緊時間,把這個離婚證給辦了,說什麼,都不能讓邵言耽誤月兒一輩子。”
“都怪你,當初非要招什麼上門女婿,說什麼自個家的獨女不能外嫁……結果挑來挑去,挑了個最沒用的啞巴。”
……
邵言緊緊的抓著鋤草機,兩人的字話,像是針尖一樣,刺痛著他的神經。
啞巴。
光這一個詞,就讓邵言背負著巨大的恥辱。
好,就算我是一個啞巴,但這五年來,我為楊家做的一切,難道在你們看來,真的就一點用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