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白明書把酒端過來,白明書放在膝蓋上的右手鬆開,抬起來,機械的接過他的酒。
蔣學新的右手邊,蔣茜還在和那個禿頂男人調笑。
噹的一聲響,蔣學新和他碰了杯,也不管白明書怎麼樣,自己率先仰首飲盡,然後滿足的歎了聲,誇讚道:“250年的陳酒,味道就是讚!”
白明書緩慢的端起酒杯來,湊到自己的嘴唇底下,輕抿了一口,除了辛辣衝鼻的劣質酒精味,什麼都嚐不出來。
蔣學新的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味道怎麼樣?比那些什麼82年的拉菲好喝多了吧?哼,82年的拉菲算什麼,老子老家墳前還有一壇四十年的雪恥紅呢!”
白明書對他的諷刺毫無反應,隻是握著手中的那杯酒,腦海裏翻滾的是蔣家兄妹對他的過河拆橋,與心頭洶湧得無法壓製的憤怒和仇恨之火。
他白明書活了五十年,三十多年都在被蔣家兄妹擺弄,最後的下場卻是迎來他們的卸磨殺驢,極盡侮辱!
“妹夫,發什麼呆?”蔣學新見他不說話,辛臭的口氣噴在他的臉上,他的胸膛碰到了口袋裏硬邦邦的監聽器,這也讓白明書突然驚醒,今天他的目的,不在報複!
白明書扯了扯嘴角,左手暗地裏掐了自己一把,逼自己要冷靜,右手把酒杯放下來,點頭道:“這酒確實好喝,謝謝哥的招待。”
蔣學新對著他搖了搖手指,酒氣熏天的對他說道:“誒,這可不敢,以後還得仰賴你罩著,畢竟您是淩少爺的老丈人,您一發話,誰敢得罪您?你們說,是不是啊!”蔣學新轉頭,問他的兄弟們,包間裏自然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是”,繼而又是哄堂大笑。
白明書氣得臉色都青紫了,嘴唇微微顫抖,雙手拚命的緊攥著,手背青筋爆露。
蔣學新取鬧夠了,也適可而止,突然一拍腦袋,假裝想起了正事,“哎呀,我都忘了,妹夫來找我是有事的,不知道您有何吩咐,需要小的使力的?”
白明書亦逼迫自己不要忘了此行目的,此時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並不能稱之為笑的弧度:“哥您就別調侃我了,您也知道我現在什麼處境,我今天來,是想跟著哥混,畢竟跟著您,我才有肉吃,還希望哥……別嫌棄。”
說完整這句話,已經花費了白明書所有的力氣。
“喲。”蔣學新仿佛見了什麼新奇玩意一樣嘖嘖兩聲,轉頭道:“聽聽,你們聽聽,龍嶺大少的老丈人竟然親口說要跟我混,你們大聲告訴我,我有沒有聾?”
“沒有!”有得到一致的回答。
白明書緊咬牙關,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汗珠沿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蔣學新哈哈大笑兩聲,重重的拍了好幾掌白明書的肩膀,想來白明書的低三下四和屬下的恭維讓他很受用,又喝多了酒,戒心大鬆,自然也以為自己牛得不行,嘴巴就沒了遮攔,“你選擇跟哥,那還真是跟對了,恰好哥手上有個大項目,做成了,保你賺兩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