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剛把恬園收拾了一番,兩個房間都空了出來,當抱著孩子進了屋,淩傲京就低頭發了一條信息,讓汪嫂收拾孩子的必需品連夜趕過來,以防孩子需要她。
當確認今晚汪嫂會過來,淩傲京這才鬆下一口氣。回到久違的小窩,淩傲京身心徹底放鬆,抬頭一看,阮莫羨並不在客廳裏,他打開房門,看見她已經把孩子安頓好,正趴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孩子。
他微微一笑,走過去,同樣蹲在她的身邊,與她一同看著。
“他長得真像你。”淩傲京說。
“有嗎?”阮莫羨問。
“有啊,你看,這小鼻子,這小嘴巴,粉粉的,紅紅的,哭起來的樣子都一樣。”
阮莫羨白他一眼,不說話。
淩傲京摟過她,鼻尖抵在她的頸窩,貪婪的聞著她的氣息,暴風雨後的平靜,讓人格外的珍惜,“阮阮。”
“……嗯。”阮莫羨低低的應。
淩傲京轉身,背靠在床邊,腿一曲,就這麼席地而坐,阮莫羨也隨著坐下來,雙腿盤著。兩人肩靠肩,淩傲京捏著她的掌心,有一下沒一下的啄著她的耳根,他真想時間就這麼過下去,平靜安寧。
他輕輕撫過阮莫羨已經扁平的小腹,低問:“還疼嗎?”
阮莫羨搖了搖頭。
雖然她曾經覺得疼,疼得死去活來,可是現在看來,疼,無法為人所道,所謂的感同身受,這世上是不存在的。
否則媽媽為什麼會逼她打掉孩子、夏一喬想要奪走她的孩子,因為她們根本沒有想過,她們所做的一切,是否對別人有毀滅性的打擊。
以後疼或者不疼,不必與外人說,因為他們根本不懂,隻能給一些無足輕重的唏噓安慰,僅此而已。
她的沉默讓淩傲京更心痛,阮莫羨遠比他想象的堅強,可也是因為這份堅強,讓人看得無比難受。
她明明還隻是二十四歲的女孩子,本該天真爛漫的年紀,可在她心裏,她對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多的希冀,骨子裏,她是消極的。
他想愛她。
淩傲京想告訴她,無論如何,不會離開她。
“阮阮,我們結婚,好麼?”淩傲京低聲,認真的問。
在出國的那個傍晚,他就已經準備了兩人的戒指,可是,他沒來得親手給她戴上,就匆匆出國了。
阮莫羨卻沒有料想中的高興,隻是仍然搖頭,“不用。”
“不用?”淩傲京回味著這兩個字。
她說的不是不想,是“不用”。
阮莫羨笑了笑,“結婚對我沒什麼意思。”
淩傲京的眉頭皺了起來,憶起在最初,他們談論到婚姻的話題,那個時候的她,隻是對婚姻充滿疑慮,而現在,她不再疑慮,而是已經有了定論,不需要了。
她對婚姻沒有憧憬,對家庭沒有渴望,她的內心甚至對婚姻充滿恐懼,她又站回了原點,不願再踏出半步。
“那不結婚,我們談一場到老的戀愛?”淩傲京輕聲問,帶著提議的輕快。
阮莫羨終於轉過頭,眨了眨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