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傲京……”她喃喃,他到底怎樣了?為什麼會這樣……?
阮閔把她拉回了阮家大院,阮峪山和阮玉茗已經從醫院回來了,一進門,整個阮家都籠罩在一片低氣壓裏,傭人們無一不是低眉順眼,眉梢也不曾抬。
阮玉茗在自己的臥室,阮閔把人帶過去,阮莫羨站在門口,想起下午,阮玉茗在醫院失控的模樣。
她捏了捏手心,掌心覆了覆未見隆起的腹部,無論說什麼,她也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小姑,莫羨回來了。”阮閔輕聲說道。
阮玉茗坐在臥室裏的沙發,整張臉繃得僵硬,嘴角緊抿,失明的雙眼掃了過來,猶帶幾分淩厲。
阮莫羨被阮閔推了一把,進了臥室,阮閔無聲的示意她——好好說,繼而把門關上了。
臥房裏瞬間隻剩下母女。
阮莫羨站在門口,阮玉茗坐著,兩母女彼此相對,距離卻從未有過的遙遠。
她不動,她也不動。
時間分秒,阮玉茗終於扭過臉,語氣硬梆梆,還帶著嘲諷:“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了。”
阮莫羨的心痛了一下,她捏了捏掌心,垂著頭。“……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阮玉茗問。
“……”阮莫羨咬唇,不語。
阮玉茗短促的笑了聲,頗是自嘲,“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愛誰,想和誰結婚,想有誰的孩子,都是你自己做主的事,我一個瞎眼的老婆子,幫不了你什麼忙,反倒成了你的絆腳石,能對不起我什麼?”
阮莫羨的心一揪一揪的痛,咬緊了唇瓣。
阮玉茗扭頭,無神的望著窗外的方向,“我生了你那麼大,沒養過你幾天,所以我這個當媽的話,你大可不必聽,你二十四的人了,我不該管你,也管不了你。”
她的話像是帶了刺,往阮莫羨心口紮,她往前走了兩步,手掌緊緊捏著,垂頭,聲音低低:“我沒有這麼想過。”
她永遠都是自己最愛的媽媽,她怎麼能這麼想。
阮玉茗冷哼了聲,有些嘲弄,“那你怎麼想?”
阮莫羨抬起頭來,看著阮玉茗。阮玉茗臉上皺紋的痕跡更深了,爬滿了她的眼角,過往常帶微笑的唇此時冷冰冰的垂著,饒是沒有明亮的眼眸,也一樣感受得到她渾身散發的冰冷。
媽媽對她變了。
阮莫羨垂下頭,心房悶悶的鈍痛。
“說不出來了?”阮玉茗語調微揚,那帶刺的態度讓人難受。
阮莫羨緊捏的拳一鬆,語調很輕:“媽……你明知道我不是那麼意思。”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意思?”阮玉茗譏道。
“媽——”阮莫羨哀哀的喊,她能不能不要再生氣?
阮玉茗的手掌掐進了沙發的邊沿,又不著痕跡的鬆開,臉上依然冷霜一片。“還知道我是你媽,那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事?”
阮莫羨站在原地,怔怔的等她說。
阮玉茗頓了一下,一字一頓:“當時,我問你有沒有孩子,你說,你不會做這樣的事。”
阮莫羨渾身一僵,想起來,幾個月前被媽媽誤會,她信誓旦旦的和媽媽保證,她不會沒結婚就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