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警長覺得這個解釋甚為合理,他認為蘭玉溪的想法應該是這樣的:自己出於畏懼心理,又不敢讓他老婆演鬼片,要是真把老婆弄成恐懼症了,那趙家還有安生日子可過嗎?可是又怕別人日後問起他老婆演了什麼角色,他老婆要是實話實說那不得出醜?於是就想出了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把兩頭的麵子都保全了。
這樣一想,他不禁得意洋洋地輕聲自語:“蘭玉溪,你也知道怕了?在這上海灘,老子也不是吃素的!東風吹戰鼓擂,這個世上誰怕誰?”
不過他也很佩服蘭玉溪的心智,此舉既滿足了他老婆的欲望,又讓他稱心如意,還讓自己家避免了大麻煩。與其說是兩全其美,不如說是一舉三得!
解開疑惑後,他感到如釋重負,又想欲壑難填地摟著老婆親上一頓,吳太太實在拿他沒辦法,便讓他輕輕摟住自己的纖纖玉腰,準備和他接吻。
就在朱唇快要碰上的一刹那,他卻又眉頭緊鎖地把頭扭到一邊,慢慢把手放了下來,轉過身陷入沉思,吳太太疑惑道:“怎麼了?”
吳警長一言不發,站在原地目光呆滯,腦海中卻天人交戰:不對,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趙家的人也都是上海灘有頭有臉的人物,更何況趙氏集團享譽海外,誰敢輕易動他們?自己上次也不過是扮豬吃老虎罷了,要是趙欣榮真敢和自己硬碰硬,那他也隻能是忍讓三分。
說到底,現在的上海灘,究竟還是誰的地位更高,誰就有話語權,就算他是警長,也要懂得打狗還得看主人的道理。而且自己之前去榮園拜訪的時候,趙家人也一直是居高臨下、從容不迫,絲毫沒有對他產生敬畏之心,所以蘭玉溪此舉一定另有企圖,而不是真的要賣給他一個麵子。
可他絞盡腦汁,卻又想不出更加合理的解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晃悠。
突然,他心生一計,回頭對老婆微微一笑,懇求道:“采蓮,在你回家前我有個不情之請。”
吳太太微微頷首,吳警長說他想邀請蘭玉溪一起吃個晚飯,希望宴會上能通過她解開謎題。吳太太心花怒放,立刻答應了他的請求,她也很想和蘭玉溪再跳一支舞,她在重慶一直遵照丈夫的吩咐,深居簡出,很少和人來往,因此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吳警長趕快執筆寫了封邀請函,派人送往榮園,趙欣榮讀完信頓時墮入五裏霧中,不知吳警長這葫蘆裏賣得什麼藥,但蘭玉溪卻麵不改色心不跳,微笑道:“欣榮,那你晚上一個人吃,阿媽去赴宴了。”
趙欣榮忙阻攔道:“阿媽,這個吳庸誌不是什麼好東西,肯定宴無好宴,阿媽你可不能自投羅網、身陷囹圄啊!”
蘭玉溪大無畏道:“我知曉他請我去的目的是什麼,你不用擔心,即使真是鴻門宴,阿媽也不懼他。”說著,蘭玉溪便讓下人備車。
但趙欣榮固執己見,說如果她一定要去,自己也跟著去,蘭玉溪實在拗不過女兒,隻得妥協道:“好吧,那你跟阿媽一起去,不過到了宴上切記不可衝動,就在一旁靜悄悄地看我和他周旋。”
趙欣榮微微頷首,於是,母女二人便一起勇赴鴻門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