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看著她。
更準確的說是在瞄著她。
左眼眯著,右眼睜得溜圓,直直的視著她……
“你……你什麼意思?”王小爺被他瞄的有些不好意思,呢喃。
“沒意思。”
“沒思議,你幹什麼這麼看人家?”王小爺臉上的皺紋更濃,舉止卻像個小姑娘,害羞的垂下頭去。
“你還會害羞?”金山左眼睜開,右眼又眯起來,“你是什麼意思?”
“沒去就沒去,直說不就行了!用得著這樣嗎?”王小爺受了委屈似的嘟囔。
金山哼了一聲,拿過水壺,喝了口水,望著車窗外的天空出神。
“怎麼了?你這麼不禁逗呀!真沒意思!”王小爺扭過頭去,閉上眼睛,也不再說話。
車廂立時靜寂下來,隻聽見馬蹄聲聲,車輪滾滾。
滾動的車輪正如金山此刻的心情,軲轆著忐忑。
忐忑得金山恨不得立馬就飛到那個鬼花穀去。
去跟鄭好的父親說:你趕緊去救你的女兒吧!她已經被財神門的人“掌握”了!
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信中所謂的“掌握”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那絕對不會是好意思。難不成鄭好她們已經被侯麗雷抓起來了?還是被他們監視起來了?嗐!監視跟抓起來有區別麼?她們都受了重傷,就是不動她們,她們也跑不了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子!”
王小爺喊道,打破了沉寂。
金山扭過頭來,看著她,心說行,總算有進步,從娃兒變成小子了,極不情願的一瞪眼,冷冷道:“你有事啊,老太太?”
“你……你真不是東西!”
“我本來就不是東西!我是人!”
“唉?你怎麼不‘俺’了?”王小爺一樂,壞壞的瞅著金山,“我很喜歡你俺啊俺的那種土老帽的感覺,特實在!”
“切!”金山瞪了她一眼,“就是知道有些人聽這人們說話時眼睛一直賊溜溜的閃著賊光偷笑,咱才不‘俺’啦!”
“小子,你別得意!那啞巴認識去鬼花穀的路嗎?要是走錯了,為你是問!”
“就是你不認識家了,他也不會走錯!”
“你這麼肯定?”
“是一定!”
“為什麼?”
“因為它是啞巴!”
“是啞巴就了不起了?”
“這個啞巴就是了不起!它是‘車駝子’的孫子!”
“你說的‘車駝子’,可是‘萬裏江山一車行,鞭子一響馬不停’的駝子車滿塵?”王小爺大吃一驚,急問。
金山點點頭,淡淡一笑:“除了他,還有第二個車駝子麼?”
王小爺興奮的用腳碰碰金山,放心的說:“這就好了,別說鬼花穀了,就算荒漠草原,隻要有名字,他一準也能找去!車駝子的孫子能錯得了?唉,你說車駝子的孫兒怎麼會是個啞巴呢?”
轟——
一個響雷在當頭炸響。
馬受驚,一聲長嘶,前足躍起,車身一蹴,猛地一斜,把裏麵的人嚇了個半死。
雨隨即而落,豆大,敲擊車廂,劈啪作響。
金山平靜一下受驚的心髒,看看對麵的王小爺,嘿嘿一樂:“你的嘴真厲害!好的靈不靈,不知道,壞的卻真是靈!”
王小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出聲,扭頭看著車門外的雨線出神……